第113章 左手右手 (第2/2页)
阿尔贝特或者那个女记者跟他配合,一个让我捏住那把匕首,并且让我在无意中把刺到格莱格体内的匕首进一步往他的体内深处捅去,另一个刻意在此之前当着大家的面对我说“好好干”,刻意给人一个印像,即他告诉我要去“干”,然后我就去“干”了。按通常的逻辑,应该说按事实,铁的事实,凶手百分之百是我,而且我这个凶手是听着指令去下手的。再好的律师也无法为我开脱。换句话说,我杀人的行为和动机在那么多人的注视和收听之下完全彻底地被坐实了。
我的心一波接一波地痛着。一波是格莱格,这个好人,我的好朋友,他遇到了刺杀,也许已经死了,多半已经死了。我的心好痛。一波是周围人的眼光,尤其是我最好的朋友,娜拉,若雪,她们看着我的眼光是茫然的。而且,我对着她们,不由自主地复述了一遍那个白发老人对我说的话,好好干。
她们会相信我是冤枉的吗?我的心好痛啊。一波一波地痛着。
一波是格莱格向我提出的问题:为什么。他是在倒下的时候在最后的意识里提问的,他是看着我提问的,也就是说,他这个问题是向我提出的。他没有问是谁,而是问为什么。这意味着,在他最后的意识里,我是杀他的凶手。他是带着我是杀他的凶手这个结论倒下的,甚至,如果他已经死了,他是带着这个结论死去的。
我的心真的好痛。
另一波是周围的许多人,他们直接把我视为了凶手,视为了叛徒,也可能会认为我之前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装出来的,我就是被这里的主管机构打入他们之中的内奸。甚至之前苏珊的死,他们都会认为是我造成的,是我听命于某人或某机构而下的手。
我的心太痛了。真的。无法形容的痛。
只有那只考拉。只有它既忠于格莱格,也无条件地百分百地相信我。为了我,它被警察开枪打死了。一定是死了。
那么多痛,波历都没有流泪,可是想起这只考拉,想起它躺在一边,一动不动的样子,他的眼泪却流了下来。
波历的脑子快要炸裂了。他知道他的脑子不能被自己炸裂,他需要它来帮助他分析,不仅是分析,还要告诉他,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办,怎么面对大家,怎么面对娜拉、若雪和所有他认识的、一直认为他是好人的人。
可是他已经昏昏沉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