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孙志高的最后一舞 (第1/2页)
对于盛维威胁自己功名不保的事,孙志高是不怎么相信的。
毕竟若是盛维口中的贵人,是个能一言将人革除功名的人物,那么方才的县令和通判大人,恐怕不是在这言语态度警告,而是早就直接登门自家,强压着自己签下和离书才对。
依孙志高的判断,无非是盛家认识了个什么大人物,是连县令和通判大人都不好招惹的那种,但两人也并不是无法招架,所以才只是露个面告诫自己。
说不定其中还有什么人情往来之类的。
而对于这样的贵人,孙志高心里明白,自己是招惹不起的。
至于盛维口中的“功名不保”……
孙志高自觉时至今日,自己都未曾做过什么能讨得个革除功名的罪过,心里不怎么惧怕。
但同时又有些忧心。
毕竟天底下向来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若是自己当下不同意和离,恐怕日后都要被这样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心里惦记着。
卧榻之处随时都可能被人窥伺,被人抓住痛脚,说不得后面还有构陷之类的……
一时间,孙志高心里惴惴不安。
‘看样子讨是讨不得什么好的了,鱼死网破,别人不过是拿个弃若敝履的织网,自己则是拿着性命、前途相博,实在是不值当。’
虽说浪荡了这么多年,但孙志高的秀才功名可是实打实的,一番分析利弊,权衡局势后,他终是将头低了下来。
‘反正不过是个不贤不孝的妒妇,不值当,不值当……’
见孙志高眼神里传达了些许顺从的意思,盛维明白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
这样便对了。
提起能将事情谈拢多好,免得等会儿进了正厅,还得在一众人面前辩驳、争论,闹得场面难堪不说,而且怎么样都是坏了自家名声,不利于淑儿日后找好人家。
这样提前消弭争端就好多了。
再说了,总不能全然让家中女眷和孙家争,自己这个主君不闻不问吧。
真正有担当的男人,都是提前把事情解决了。
等会儿正厅内,自然是个夫妻离心离德、安宁和离的“好场面”。
威逼利诱。
现在威逼用了,为了让孙志高安心俯首,盛维也得给个孙志高甜枣尝尝。
至于和离之后的“报答”,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至少当下,还是得利诱一番。
于是乎,盛维又对着孙志高开口道:
“贤侄,此下你也不吃亏。”
说着,盛维扬了扬手中的花娘籍契:
“成全了我家,我家自然也能成全你的心意,还一个母子平安。”
“你说呢?”
孙志高沉默了半晌,过后,才缓缓道:
“可是伱家已经差使下人将我家里搬空了……”
“诶,这不是有备无患嘛。”
盛维脸上没有半点尴尬之色。
也对,毕竟是重新拿回自家东西,该不好意思的理当是孙家人才对。
不过看孙志高这样子,盛维料想他恐怕也生不出什么羞愧之情,不然也不会语气自然的说出这句话了。
既然孙志高这边想法已经松动,盛维看到了完美解决淑兰和离之事的曙光,索性也不吝啬些许钱财,当即开口道:
“只要贤侄你等会儿签了和离书,那么除了我家陪嫁过去的下人女使,其他的诸多陪嫁,尽可以送一半到你家去。”
盛维没说什么把陪嫁全送给孙家,毕竟当下是自家势大,孙志高是弱势方。
如若不是实在担心孙家品行,和弥补对淑兰的亏欠,让她之后不再受孙家纠缠,盛维一毛都不想给。
他又不是不记仇的大善人。
行商多年,他最是深刻明白一个真理,那便是天上绝没有掉下来的馅饼。
这么些年吞进去的,之后都是要还的。
一听只能留一半的淑兰陪嫁,孙志高面上当即露出不甘之色,心里觉得憋屈,曾几何时,盛家可是求着把陪嫁送到自己手上的……
但他又看了一眼盛维手上的籍契,和不远处屋子里的陈和和通判,他终究是低了头。
‘罢了,反正有一半的陪嫁在手,也不算少了。’
“便依盛员外说的罢!”
盛维闻言一怔,随后脸上洋溢出笑容:
“好好,便这么说定,我这就回身请通判老爷书写文书,等会便去正厅提笔落名。”
孙志高此刻被人牵着鼻子答应和离,家产还丢了一半,心里可谓是膈应极了,也不同盛维说话,径直往正厅里走去。
正厅。
孙志高一路往里走着。
虽没有看见那两位大人,但孙志高却清楚知道,那两位可都是在后堂等着自己的结果呢。
不过还未等孙志高还未进屋,便听到了自己母亲响亮的怒骂声。
“好你个盛家,居然敢趁着我儿不在,去抄秀才相公的家,当真是目无尊法,肆意妄为!那可都是我们孙家的东西,快,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迎着孙母的喝骂声,孙志高进了屋。
他往屋里抬眼一看。
果然便见原本宽敞的屋子里,竟满满当当的坐了半屋子的人。
除了盛家一众人,还有自己孙家的长辈族老,更有几个宥阳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在场。
‘果然,一切都是已经备好了,只等我们母子往里边跳呢。’
孙母看到李氏,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把她当成是抢夺自家财货的生死仇敌,立马跳脚着怒骂,还一边要往前去扯头发发泄。
不过孙母当即便被旁边的仆妇给拦住了。
孙母被拦住也毫不气馁,顾不得在场这么多长辈在,只依旧盯着李氏,同前面的一众仆妇互相推搡。
而这时,只听得“扑通”一声,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孙母不知为何脚下一绊,兀自摔了个狗啃泥。
“扑哧~!”
此刻躲在隔间里,时刻关注里面动态的如兰等人,登时都不由得笑出了声。
“好,真是摔得好!”品兰心里大感痛快,捏着粉拳打气道。
“谁?谁推的我?”
孙母骤然摔了一跤,箕坐在地上,浓妆艳抹的脸上满是茫然,朝面前的仆妇质问,得来的只有面面相觑和暗自偷笑。
见得不出结果,孙母眼珠子转了转,随后立马发出哀嚎:
“杀人了,杀人了!”
“盛家人说理说不过,竟还唆使下人来打亲家婆母了哟!救命呀,救命呀!”
在场人都是明白孙母的脾性如何,也看得清孙母是自家脚下不慎,踉跄摔着的自个儿。
现在她在这里鬼哭狼嚎,一屋子人皆是冷眼旁观。
就连一旁胡子花白的孙家族长,也实在是瞧不过眼,觉得丢了孙母此举自家脸面,正好看见孙志高走了进来,当即挥手让他来把孙母扶起来。
自己则是偏过头,用手掩面。‘你当着众人的面,还假摔的这么明显,我们就是想帮也不好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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