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守夜人,与白骨低语者 (第1/2页)
温尔塔城酒馆,麋鹿之家。
大盘大盘的肉食接连得送上来,因为这位大人之前拍下的金币,老板本以为能大赚一笔,因此招待得很殷勤,然而随着石应虎身旁餐碟一层接一层的磊高,老板脸上的笑容渐渐暗淡。
好在,终究还是有得赚,再加上这位职业者大人明显不好惹,因此老板也不敢怠慢不敢在食物上偷工减料。
这间酒馆厨子的手艺仅仅只能说是一般,只是肉排的质地很好,再加上厨师放料很足,因此酱汁肉排的滋味儿浓厚,吃起来有一种粗犷浓郁的口感。
虽然喜爱甜食,但小胖终究是肉食系生物,在吃掉一份几乎与它等重的草莓奶油蛋糕之后,又开始吞吃起肉来,双爪抱着石应虎切给它的一块大肉排,以三颗头自各个角度发起攻击,撕咬吞食。
比较有趣的是,有的时候它的三颗脑袋会彼此攻击,为自己那边的肉而护食……拜托,最后还不是进同一个胃里?
吞吃掉第十二盘炖猪后腿肉,并用厚面包片刮干净盘底的肉汁,直到那盘子干净到连野狗都不会多看一眼后,石应虎才勉强恢复了自己作为法师应有的斯文从容,他从衣袖中取出一方洁净的白绢擦拭一下自己的嘴角。
暗红色毛茸茸得三头小胖狗依然在努力进食着,暴饮暴食对于下位面生物来说是本能,因为这一餐吃完了,下一餐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了,以至于石应虎吃完后好一会它才吃完,然后挺着肉乎乎圆滚滚的小肚子向石应虎暴露自己的不文之物。
别看这家伙此时此刻人畜无害,就好像一只小布偶狗似的,实际上前段时间它背把石应虎把人家芬里尔给祸害了,也不知道是用强的,还是半推半就的,还是两厢情愿的,总之大家发现的时候现场一片狼藉。
从那以后石应虎都不敢再和魏德尔打照面了,自己家这小王八蛋还未成年就把人家大姑娘给祸霍了,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这边理亏在先,舔着脸无理取闹乃至于倒打一耙,石应虎真没那么厚的脸。
尤其这渣狗还拔鸟无情,得手之后就再也没有之前跟人屁股后面转悠那股热情了。
石应虎带它离开有一段时间了,这渣狗一点想念芬里尔的表现都没有,或者,下位面生物普遍都是这种管种不管养的种族意识吧?
“美好的生命应该充满期待美好和感激!”
“海水啊,你所说的是什么?”
“是永恒的疑问。”
“天空啊,你回答的是什么?”
“是永恒的沉默。”
“谢谢火焰给你光明,但不要忘记执灯的人,是他坚忍地站在黑暗当中呢。”
“青草啊,你的足步虽小,但你拥有着你足下的土地。”
“我想起了浮泛在生与死川流上的许多时代,以及这终被遗忘的时代,由此,我便感受到了离开尘世的自由。”
酒馆内的吟游诗人在休息片刻后再次奏琴高歌,只是这次他使用的是泛大陆通用语,因此石应虎就听得懂了。
闲着也是闲着,因此就听了两句,大概听明白了,这是一首歌颂恶魔猎人的曲子,名叫《守夜人》。
第一句是说,人类的生命应该向往光明自由与幸福,第二句第三句与第四句第五句相对应,应该是为了押韵,第六句是歌曲《守夜人》的文眼结点,揭示主旨、升华意境、涵盖内容,如果完全翻译成汉语,其实就是:“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第七句是意指平民与恶魔猎人之间的关系,以青草比喻平民,虽然通常没有力量帮助恶魔猎人,但因为有你们作为基础,才有恶魔猎人的出现与存在:因为这一句,这首诗歌的格局就不像传统的相近题材那样,仅仅把视角专注于描绘英雄而已了,铁匠挥锤为勇者打造装备、学者为英雄出谋划策思考战术战略、农夫不惜自己忍饥挨饿也要用最好的食物犒劳战士的意境也都有所体现,虽然限于篇幅仅仅就只有一句而已,但依然可以让普通人从中感受到共鸣与激励。
最后的一句,就是诗歌全篇的终结了,隐隐间蕴含着曲作者那种想要挣脱世俗,脱离世俗的出尘意味,在石应虎看来,居然颇有佛道风采。
佛道的思路就是:外面的一切全且不要去管它,自我之修行与精进才是第一位的,得证大道自然一切外魔辟易,既是一种超脱,也是一种昂扬精进。
当年地球上的美利坚合众国就是这样崛起的,国土超脱于世界大战之外,本身又昂扬精进,最后抢占到世界霸主地位都没引发任何战争,不战而屈人之兵。
在佛道切实存在的位面世界,这的确是一种优秀的思路,哪怕在暗黑世界,职业者若是能立身于暗黑世界,却又超脱于暗黑世界,那也将是十分强大的存在。
听着吟游诗人的歌曲,喝着果酒漱口,一曲歌罢,酒馆内的许多猎魔人叫好,并且打赏钱财,石应虎也跟着投了两枚金币,他现在却是不缺钱的,达克瑞姆光复战役,死了太多的恶魔与猎魔人,石应虎又拿到了储物戒指,带出一大堆战利品,卖掉其中大部分后,身上余下了价值十数万金币的宝石,甚至于其中还有很多装备精品,石应虎没有卖。
“帮我开一间最好最舒适的房间。”听过歌曲后,石应虎吩咐侍者同时起身,准备下去休息。
然而,在这个时候,小胖却突然间翻身而起,冲着酒馆角落里汪汪汪得吠叫,它的叫声引来四周一些职业者的注意,只是目光在扫视到石应虎身上的高级法袍与背负的沉重武器后,大多都转开视线了,然而石应虎却隐隐扬眉,因此小胖平常是不会乱嚎乱叫的。
整个麋鹿之家颇为宽阔,布置典雅,除了中央地带以外,四面还有一些以帘饰遮挡的相对私密空间。
石应虎看了看吠叫不休的小胖,又看了看那个方向,大踏步得走上前去,一把掀开了花花绿绿的帘饰,在一堆坐在一起的职业者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滚开,给我滚开……”
只见一个头发散乱,小脸熏红得长腿亚马逊姑娘正在挣扎猛踹一名野蛮人职业者,只是她明显喝得有一点多了,再加上四周四五个职业者有意围着她,因此菲尼根本挣扎不开。
就在这个时候,醉醺醺的菲尼看到了石应虎,以及刚刚才爬到石应虎肩膀上的小胖,她下意识得一挡脸,不想让凯特学长甚至小胖看到自己此时此刻丢脸的模样,然而一挡之后,就慢慢又把手放下了,反正,看都已经看到了。
因此高阶死灵法师的出现,四周的人也都愣了一下,被完全清醒过来的菲尼挣扎开了,跑到石应虎面前。
“凯特学长……我……我离开之后过得一点也不好,你还雇人吗?我把你给我的装备都卖掉了,但弓还没卖,我还可以帮你做饭,帮你照顾小胖……”亚马逊女孩越说越委屈,同石应虎在一起配合一段时间后,再同其它人组队配合就总容易射到别人,因为同石应虎联手的时候,是不需要担心会攻击到他的,而正常的恶魔猎人,哪怕是近战职业者,也往往防备不住一支突然来自于背后的冷箭。
就如把一个人从几十米的高空甩抛出去,这基本上可以认为是在谋杀,但如果是表演空中飞人的杂技演员,这样做就是再正常不过的配合与精彩表演了。
石应虎可以让利箭从自己脖颈处擦着皮肤掠过而不会伤及自身,而普通职业者则可能打着打着,胸口突然冒出一支箭来,更要命的是,菲尼的箭是附带剧毒的!
大概听过菲尼复述一遍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后,石应虎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于菲尼、阿蕾塔、阿克迪斯这些小姑娘,他往往是抱着的近乎父辈的高度与视角去对待的,如果自身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这一刻石应虎绝对拂袖而去:你混的好不好关我什么事啊?老子是对得起你的,又带你做任务又送你装备。
但在叔父辈的视角下,石应虎看看菲尼,又看看她身后那些低级职业者,却终究不忍一个本性纯良的小姑娘,同一些低级小混混呆在一起。
“走吧。”也没有多说什么,石应虎低语一句,这样言说道。
…………
“喂,你是谁啊?老子队伍里的人,你说带走就带走?”本来因为对方一身高阶死灵法师法袍而一直压制着自己的野蛮人职业者,这一刻终于耐不住了。
一方面是野蛮人天然的蛮勇,一方面是酒力的作用,但更多的,却是对好大一块羊羔肉飞出嘴里的不甘,那个亚马逊女孩明显是个才没毕业多久的雏儿,这样的小姑娘,好好哄上一段时间没准就到手了。
(姥姥的,高阶职业者又怎么样?死灵法师在酒馆里还能打赢我们这么多人?)
然而,野蛮人职业者这样的念头,却随着那个灰袍男人的回头而陡然破灭了,他上身向后一仰,紧接着脸色灰白得缓缓跌坐下来,耳边听着四周下属的拉扯与低语声,却恍若被间隔在另一个世界。
“老大,老大,小心一些啊。那个人凯特•布莱恩,是刚刚拯救了达克瑞姆,并且拒绝崔斯特联邦授勋的高阶死灵法师……听人说,他现在被人称为‘与白骨低语者’,是被凯恩贤者誉为二十年以内最有可能冲击传奇境界的新生代死灵法师……这样的人我们根本惹不起,根本争不过的……”
身旁瘦猴刺客的低语声,那名脸色灰白一片的野蛮人断断续续得听着。
此时此刻,在他的脑海中所充斥的,都是刚刚那个男人侧头一视的凶狠狰狞,那双黑白分明,却恍若充斥着无尽死亡气息的双眼。
另一边,石应虎带着亚马逊女孩菲尼来到柜台,又给她开了一个房间。
目击之术,哪怕是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一个资深的雇佣兵或杀手,常年历经枪林弹雨,杀人与被杀,都是寻常之事,长年累月下来,他们身上积累的杀气都是极为可观,往往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令没有经历过战场洗礼的普通人不寒而栗,甚至直接丧失抵抗意识。
而修到石应虎这个境界的武者,若是想的话,甚至可以一个眼神击溃那名野蛮人的精神意志,令他以后见到战斗、见到鲜血就恐惧得混身颤抖,彻底废掉。
这种手段很好用,但除非双方差距极大,并且确定对方精神意志力并不高,否则也是很不实用的,因为一个足够坚韧的人,在受到一名强大者的目击之后,一方面他有一定可能几率就此沉沦,再也无法继续修行,另一个方面,他却有可能慢慢克服并消化这种心理压制,反将之消化为自己修行前进的动力。
那个时候,这种目击术/心理压制,就变成是种祸之术了,因为对方完成心理突破后,必然会找施术进行实证的。
因此这种目击术除非在正面战场上作为控制手段,否则在其它时候是挺鸡肋的能力。当然,小惩大诫,年轻人追求女孩子也不算是什么大错,以石应虎身份段位,他也并没有选择完全冲毁那名野蛮人的精神,仅仅只是将其迫退了罢了,实在,是懒得去与他们纠缠。
“凯特大哥,你不要丢下我自己走好不好?我,我保证以后不胡闹了,就跟在你身边就行。”酒馆二楼的长廊上,本来跟在石应虎身旁低头走路的菲尼,突然这样说道……只能说,女人尤其是亚马逊女孩的第六感很敏锐啊。
“………诺,小胖给你抱,好好睡一觉吧。”看着泫然欲泣的金发小姑娘,石应虎想了想,把怀中的三头小胖狗递给了她,直到这一刻,菲尼方才破涕为笑完全放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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