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酒家听雨且凭栏 (第1/2页)
大夏的三月,下了一场雨,这场雨落在长安,落了满城。
城南有酒家,酒家的酒字旗上,却多了三点。
老道士抬头看看天色,煞有介事的掐指算了算,“今日有雨。”
身旁的小道士也是抬了抬头,看着遍布在天空中的乌云,伸出手感受了一番,发现手上变得有点湿。
“师父。”
“嗯?”
“雨,已经下下来了。”
春天的雨总是来的迅捷,师徒二人正面面相觑只时,倾盆的雨,就落下来了。
小道士辉辉手,撑起一面气墙保全了一桌的饭菜。
“师父,咱进屋吧。”
“为什么?”老道士仰起头,看着自家徒弟撑起的气墙,显得很是满意,“你这不妨事啊。”
小道士看着自家师父,道:“师父,不是您告诉我说,出门在外要低调,要尽量把自己融入民间,这才是入世吗?下雨了,大家都在躲雨,咱这样?”
“能为而不为,这就是自然了?”老道士摇摇头,自是做了回答,随即往南边看了看,手中的筷子却是停了。
“师父?”小道士皱皱眉头,刚刚想问自家师父是怎么了,随即也看向南方,隐有所觉。
“走吧。”老道士起身,拂袖,桌子在风雨之中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护住,连带着一桌饭菜,尽数收进了酒肆,而后抬脚,往城门口走去。
小道士叹了口气,伸手一召,将那张桌下的一青一红两把长剑背在身后,随着老道士向城门口走去。
城南有人。
有人撑伞。
伞为青色,人着布衣。
弹剑百里赴长安,长安雨潺潺,风雨无妨。
街上无人,街头是布衣的剑客,巷尾是入世的师徒。
苏玉眼前是一道道雨帘,密集的春雨似乎将他们划在了两个世界。但他还是看清了眼前的两人,一个老一个年轻,两把剑,一青一红。
少年的青锋剑,老道的桃木剑。
未曾仰天长啸,也不曾挥袖振衣。
漫天的雨帘骤然被拉开,天地之间大雨倾盆,长安街上片刻间却再无丝毫雨丝。
剑未出,而剑意已至。
那个唤作李小勇的老道士有些为难,面前那人踏剑光纵横天地,随后弹剑百里,再提剑斩七鹰,此时一身剑意已然是沛然莫御,任何挡在他他面前的人或事,都将注定在他下一剑之下灰飞烟灭。
因为那非是苏玉的剑,而是,这千万里江上的剑。
老道士为难的皱着眉头,看着迫到眼前的剑意,只得抬起手,虚虚下按。
天地之间陡然一片寂静,似乎时空在这一刻静止。
雨不落,而剑意,亦不落。
苏玉皱眉。
早已落在长街上的雨滴募得向天空中倒转而上,每一滴雨之中都有着丝丝剑意,老道士紧了紧衣袍,感到寒意阵阵。
三人的脚步都不怎么快,可是,街实在是不够长,于是乎,这段路的尽头也就在眼前了。
老道士一脸愁苦,好像极不乐意,小道士却是叹了口气,知道这次师徒两人是不得不来,只是,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师徒二人,竟是未战先怯。
长街上的水往天空而去,然这长街之上,雨水虽多,却终有尽时。
在某个刹那,天空一声惊雷,显得三人脸色均是一白。
随后,天空之中似乎有一面水镜直直压了下来。
老道士一声长叹,手就往身后摸去,苏玉尚未出剑,他便不得不出剑了。
然而他的手摸到剑柄的时候,这一剑,终是没有挥出去。
却是有一道青光自他身后亮起,一剑挥洒,斩却漫天阴霾,将那水镜一剑自中分开,剑气冲霄,一剑过后天空竟有月光微露。
“好剑。”
苏玉第一次出声。
声震百里。
北门眉头皱起,掌中青锋剑舞成一个青色的圆盘,在身前挥舞片刻继而后退三步,躬身持剑:“前辈谬赞了。”
苏玉既已出手,便不再遮掩,此时三人距离恰好百步。
老道士见到自家徒弟受阻,也不恼,索性在长街上站定,随即掐个印,祷告一番师祖们,拉开架势,双掌在身侧一前一后画个圆,再一搓,掌中便多了一个水球。
老道念一声去休,水球推出,眨眼已是百步。
苏玉轻笑,扬手,伸出一指直直点出,那水球就这么凹了下去。凹下去的水球并不破,反而开始旋转,在旋转之间将苏玉一指之上蕴含的剑意渐渐吞噬,在水球中形成一个气泡,速度不减,往苏玉而去。老道士在街头打个稽首,道:“贫道自问剑法不是今日玉帅之对手,但玉帅不愿出剑便想过去,却是极难。”
不料苏玉却摇了摇头,“今日来的,非是玉帅,而是苏长安。”
“长安布衣,苏长安!”
天山脚下的老人喂喂咳嗽,随即叹口气。人老了,总是爱叹气。叹气之后,老人便向南方看去,那里有座城叫长安,那里有个剑客,也叫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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