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高考在即 (第2/2页)
谷诬
人群散乱,顾一凌依稀觉得这场面熟悉,还记得2010年高考的前几天,他老爹打了好几通电话回来,说他马上要高考了,在他考试的这几天,无论如何也要回家,陪他一起考试。
当天顾一凌还满怀惊喜地告诉筱筱说,他爸爸要来陪他考试了,筱筱也为他感到高兴。
但是,考完语文的那天上午,顾一凌出门,看见好多考完的同学们,和陪同他们一起来的老父母亲相拥而抱,他扭头,却怎么也搜索不到那个男人的影子。
“没事的,小顾,你爸爸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下午一定能来的。”那一年,筱筱在顾一凌身边,心疼地一直拍着他胸口,出声安慰。
顾一凌那时也把全部希望寄托到了下午,等到考完数学的下午,结果没有在人群里见到那个男人……他低下头,一个人背上书包走出了考场。
其实他还抱着希望,因为明天还有一天。
只要看见老爹在考试结束前的一秒钟赶来了,对他慌忙地解释说有很多事情耽搁了,他想自己都有机会体谅和谅解的。
可是等到考完了英语的最后那个下午,天色浅蓝色如同水洗,老爹终究没有出现,他之前说一定要陪儿子来高考的承诺,仿若微风下随风消散的光点。
他的胸口像是压上了一块沉重的钝石般,穿过街道,所有孩子们考完最后一科,十二年来辛酸的使命终结,喜极而泣地和父母拥抱在一起。笑声、哭声、互相说加油的声音在浮光万丈的空气中散了又散,可他唯独一人,看着街道上盛景,想挤出微笑却笑不出,就像匆匆走过的游魂一样,与所有人无关。
他挂断了老爹之后打来的赔罪电话,不想再听任何解释。
2010年那一天考试结束,考场里遥遥传来了《送别》的歌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离别多……”
歌声长鸣。顾一凌心灰意冷,朝着考场外面走去,遥遥间一瞥,却依稀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影子,穿着浅白色的裙子,是人群里当之无愧最耀眼的那一个,朝他挥舞起了手臂。
顾一凌心里一动,仿佛有一阵微风拂面而过,紧接着,身上一紧,那个女孩依然跑过来用柔软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脖颈,蹦蹦跳跳地将他整个人朝前面拉住。
夏日炎热,天光一时间沉坠,人群骚乱中,他下意识低头,愣愣地盯着她的像小鹿眼一样迷人的眼睛,又近乎呆滞一般地开口:“筱筱你来了哇?”
“小顾,我在这儿。”她伸手摸了摸顾一凌的眼角,往上掂掂脚,“没事的,有我在……只要有我在,不管别人怎么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这样的话,你高不高兴了?”
顾一凌心里重燃起希望,眨眨眼睛,抓住了她的袖子:“你别乱摸,痒。”
“有眼泪。”
“怎么可能有眼泪,不可能。”他当时就在心里发了誓,一辈子都要爱她,保护她,永远不分开,如果他有一天违背了自己的诺言,辜负了她,他简直不配做人。
……
不一会儿,顾一凌找到了自己的考试与座位,腰杆挺得标枪一样直,沉静地坐了下来。
他看了看教室里的挂表,今天是2022年的6月6号,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他来到十年后还差三天就要一年了。
两位监考老师已经入内,提前一天给考生们打了一个招呼,说了一些之后几天的考试规则,总之千叮嘱万嘱咐都是要大家诚信作答,不能携带任何电子设备,注意佩戴口罩,遵守考场规则,否则会面临严肃处理。
这是顾一凌第二次在高考考场里听到这些话,今天虽然还没正式考试,但考场内所有的学生似乎都严阵以待着,平日里悠哉悠哉、呼呼大睡的同学们纷纷不见了。
接下来考场内的广播便开始播放听力试音……
……
从考场回来的中午已经是大晒天了,温度接近三十五度,只是顾一凌万万没想到,这天中午的时候,林母都来了,给他们烧了一碗鸡翅山药汤和一盘清蒸鲤鱼,飘香四溢。
“多吃点,小顾。”林母很慷慨,特别地嘱咐说。
做完饭以后,脱下围裙就化身为一位优雅的贵妇太太,提着包,推开门,原来是老宋头手里拿着一捧玫瑰花在外面等着林母。
“给孩子们做完饭了,你放心好啦,是不是也该轮到我们两个出去潇洒快活了。”老宋头脉脉地说,“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你做梦呢。”林母口上不饶人,却是刀子嘴豆腐心,跟着老宋头一起走入了电梯里。
吃饭的时候,林筱悄悄地对着顾一凌笑着,在他耳边说:“你知不知道这两盘菜寓意着什么?”
“寓意着什么?”顾一凌问。
“酱鸡翅意味着大鹏展翅,鹰儿要张开翅膀飞向美好的蓝天了。”林筱说。
“清蒸鲤鱼呢?”顾一凌又问。
“那就是鲤鱼跃龙门了,祝福你明天的考试一定能成功中举……以前我每次考试之前,我妈就喜欢做这两盘菜。”
“你妈心思真细腻啊。”顾一凌情不自禁地说,“就和你一样,筱筱。”
林筱拿起来一只鸡腿,塞进了顾一凌的嘴巴里:“我看明天都要考试了,顾一凌你一点都没有个要考试的样子,到时候我看你拿着成绩单,能考几分出来?
“样样一百五!理综二百五,不对,二百八。”顾一凌口里咬着鸡腿,手上摩拳擦掌地挥动拳头,“最后七百三十分,全市状元!校长亲自打电话让我去学校拿奖状,筱筱我拉着你一起去领奖状!”
“我看你个活宝才是二百五。”林筱不知为何满头黑线,看了看窗外,又伸手摸了摸顾一凌的额头,“现在天还没黑吧,怎么就开始做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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