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双诗之约! (第2/2页)
说到这。
许居正甚至带着几分嘲弄的对着萧宁摇了摇头:
“想要做到这,昌南王应该明白,这一切到底有多难!所以啊,听老夫一句劝,当你们昌南王府被削去封地时!”
“当你们被免去了军权时!当那洛清婉也被休掉之时!你们昌南王就已经退出了这局棋局了。”
“你现在若是安安稳稳,说不定还能当个闲王,保的一生荣华富贵!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当自己的纨绔吧!”
“既然已经藏拙,当纨绔当了如此多年,又何必再站出来引人瞩目呢?”
“呵……同为王爷,谁又会对那至尊之位,没有半分妄想呢?”
听到这里,萧宁猛地站起了身子,冷笑道。
走上许府二层的正堂。
推开二层的窗子,透过窗子,隐约可以看到洛陵城的街景。
许居正木木的跟了上来。
这一刻,他总觉得,在这萧宁身上,看到了先帝身上的威严!
当他也走上二层时,萧宁正背对着他,打量着那洛陵城的一房一瓦。
“今日的诗会,我没有去。不过,听说诗会的要求,是让根据文渊湖畔,含苞待放的春花,十步之内,即兴赋诗。”
萧宁的声音淡淡的,依旧带着几分慵懒之感,和往日并无不同。
可是。
在许居正眼中,此时此刻的萧宁,早就今非昔比了。
凝视着那窗前的背影,他的身形仿佛被岁月与磨砺细细雕琢过一般,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曾经那份不羁与纨绔之气,如同晨雾般被初升的阳光彻底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稳而内敛的力量感。
他一步一步,愈发的靠近窗边。
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出了坚定与自信,不再是昔日那种轻浮跳跃、毫无目的的游走。
他的肩膀似乎比过去更加宽阔,仿佛能扛起世间所有的风雨与重担,而那微微后仰的头颅,透露出一种不轻易向任何人低头的骄傲与尊严。
直到此刻,许居正才注意到,今日的昌南王,竟然穿了一身很是朴肃的衣衫。
衣着虽非华丽,却整洁得体,每一道褶皱都透露着精心打理的痕迹,与以往随意散漫的装扮大相径庭。
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更添了几分神秘与深邃。
许居正有些愣神。
半晌,才回过了神来,道:
“怎么?听昌南王的意思,是打算写首诗,让老夫品鉴一番么?昨日的罪魁赋,没能看到昌南王的英姿,的确令人遗憾呢。”
许居正并不知道,萧宁究竟想要做什么。
只是,他总觉得,这一刻的萧宁,不容小觑!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萧宁没有理会那许居正,这会他的目光,正落在那许居正院内的一棵桃树之上。
许居正闻言,也朝着自己院内的桃树望去。
就听萧宁的声音,没有半分间隔,已然再度传响。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听到这里,许居正微微一愣。
不等他品味过来,那萧宁的诗词,再次脱口而出,就好像完全不需要思考一般。
“酒醒只来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
!!!
这!
当这一句话如此绝妙之句,就这般随意的吟出之时。
许居正第一次露出了震惊之色。
同时,心中的思绪,也已然随着萧宁的诗句走远。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花酒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许居正彻底安静了下来,心中已然再无半分杂念。
曾几何时,他也只是一个心中满载理想,胸中满是浩然正气的读书人啊。
他细细品味着萧宁的诗句!
透过这诗句,他看到的,分明是一个无心功名利禄,一心花前月下的清醒之人。
一个不为世俗所容的酒中仙!
难不成,这边是昌南王曾经纨绔之时,那心中的心境?
难得!
难得!
这般心性,这般看淡一切的洒脱,许居正是打心底既佩服又洒脱!
他自问,自己是绝对做不到这般淡泊心性的。
想不到,这昌南王,竟然还能有这般心性!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最终,一句诗收尾。
萧宁转过头,默默地看向了许居正。
“曾几何时,在下也想和往常那般花前月下,与所爱之人长相厮守,永远当一个闲王!只是,有些人不允许啊。”
“我本无心至高之位,只是,就算我如许中相所说,老老实实当一个闲王,这场漩涡就真的不会波及到我么?”
“更何况,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曾经,我有不争的淡然。现如今,为了某些事某些人,我也有了不得不奋力一搏的理由!”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京师,满城尽带黄金甲!”
萧宁目光炙热的看着许居正,目光之内,俨然已是杀气腾腾。
盯着对方那癫狂的眼神,许居正都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颤。
这首诗,若是单站在欣赏的角度,好,太好了啊!
可若是站在萧宁的角度看,这是一种何等的誓言啊。
尤其是最后那两句,简直就是在明牌了!
他在告诉自己,他,要夺嫡!
许居正心中激荡,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把萧宁看了个遍。
他知道,萧宁在藏拙,可从来没想过,这家伙竟然藏得这么深。
“许相刚刚所说之言,在下记下了。咱们暂且,就将其当做是一个约定吧!”
“有朝一日,我将穆党踩在脚下!你们清流,扶我登顶至高!”
说完。
都不等那许居正说什么,萧宁已然缓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