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飞花六百,一夫当关 (第2/2页)
不过两句话语,却引得男子有些摸不清意味,扭过头来狐疑道,“荀相这番话,寡人的确是有些费解,前些年飞花令选官受赏,大多如今都迈入了三品之位,最不济也是讨到了身四品的官袍,为何独独今年的头名不可重用,荀相还要为寡人好生解惑才是。再说荀相从未提起过还会掐算功夫,飞花令头名,您是如何知晓的?”
坐在头前座位的文官亦是附和开口,“荀相此言,下官亦是听得糊涂,前些年皆是选取头名踏入仕途,倘若今年不予以重用,只怕会凉了士子学生的心意,不妨直说,也好让圣上与我们几位臣子解去困惑。”
就连一旁两位雄壮武将,都是将一双铜铃眼目眯起,看向安然端坐的荀文曲。绕是身在纳安皇都,久在官场之中,两人见识已然比寻常武官高过许多,可仍旧是理顺不清,这位荀相葫芦当中究竟藏的什么老药,于是也不着急搭腔,而是静静等候老者出言。
荀文曲依旧不紧不慢拱手行礼,缓言答道,“多年前老臣亲手定下禁令,使我荀家荀籍一脉迁出纳安,去往西北青柴安居,此事圣上亦是心中有数,不过今日老臣前来沧浪亭时,半途却是遇上了位年轻人。若是臣未曾认错,那年轻人应当就是荀籍长子荀元拓,其父野心甚广,当初险些祸乱朝堂,其子虽自幼才思敏捷,又怎能堪大用;二来朝中三品往上的重臣,大都未曾到告老还乡的年岁,况且世家后辈已然到了入朝为官的年纪。”
“一枚败手棋子,如何比得上数十手妙子,故而老臣才语及方才,说是飞花令头名已定,且不可重用。”
天子语塞,好一会才低声道,“荀相啊,寡人早就同你商议过,那荀籍心术不纯,与其子无干,既然是天生才气,理应也有自身的见地念头,父过子还这等事,并不妥当。况且同属荀氏一脉,荀相便莫要如此严苛了。”旋即上齐天子抬头观瞧,瞧见湖面两旁,已是有千百文士立身舟上,旋即面色便放晴许多,喃喃自语道:“寡人还真想见见这位荀家后生,听荀相的意思,此人学识应当是极高才对,纳安此番老鱼湖飞花令,上齐全境通晓学识之人鱼贯而入,若能摘得头名,寡人送他一个三品之位,又能如何?”
文武皆是应声行礼,纷纷道圣上贤明,唯有荀文曲神色萧然,直直看向湖中。
飞花令题以冰书二字为引,舟船接连涌入湖心,顺次应答,击鼓七声以内,或是同他人道出诗句重复者告负,可谓奇难,但自从有位不擅擎舟的年轻文人入场过后,便有奇观显现。
周遭尽是架船对令者,而湖中自始至终,唯有一人立身舟上,神态平淡,口展莲花。
对出飞花令六百道,静候四方船来。
分明一张口舌,却似沙场阵前,一夫当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