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风雨驾前,林梢必止 (第2/2页)
心烦意乱,源头大概就在于明知二师兄说得都对,云仲却希望二师兄说得有错。
终归是能耐不济。
屋中丹鼎火逐渐熄去,仅剩一盏黯淡灯台,待鼎下火光尽褪时候,少年才抬起头来,一手端稳油灯,略带沮丧地向丹鼎里看去。
却见丹鼎之中,哪里有什么像样丹药,只有一枚漆黑如炭的团子,大小同市肆中所卖的青团一般无二,只是色泽过于叫人没胃口。
“这是哪门子的虚丹?”少年狐疑,刚要撑住丹鼎前去拾起那丹药端详一番,没成想丹鼎仍旧是滚烫,原本持灯台的左手叫丹鼎烫着,一时没抓牢固,灯台整个儿掉到丹鼎里头,闪动几回,便又黯淡下去。
少年连忙退后两步,好在缩手奇快,这才没叫丹鼎将左掌烫穿,不过仍是心有余悸,前去桌案上头拎起块布帕,随手掺些清水,才战战兢兢把那枚丹药连同灯台捞出,托在掌心之中,对着月色观瞧。
虚丹通体如墨,置于掌中却是温润,似是有隐纹孕生,不过苦于丹房中尚无灯火,故而瞧不分明,不过入手时节,却是有丝缕赤色浮动,一闪而逝。
既然虚丹已是到手,云仲便又升起跑出门外观瞧的念头,于是将虚丹收入怀里,随手抄起柄药杵,寻思着撬开门闩。
钱寅出门时候,恰好听闻三师弟屋中响动,才欲抬手解去房门上的神通,便听闻山巅上大师兄温言道,“三师弟和小师弟一样,不掺和此事,那道小神通,师弟不必解。”
“啥事?”钱寅眨眨眼,站在原地不动。
山巅距离赵梓阳屋舍,仍旧有百丈,可那白衣书生话语清晰可辨,“师弟心知肚明,还装个甚,少说两句。”
闻言钱寅无奈摇摇头,对屋中叫喊不止的三师弟道,“听听,现如今是大师兄坐镇山门,即使我有心相助,也不敢驳大师兄的面子,还是早早歇息着为妙。”旋即便化为一道流光,一脚踏上山巅,与书生相邻而坐。
“此事师父原本不愿告诉你,唯恐你乱了心境,不得已才瞒着。”书生饮干酒水,脸上却看不出丝毫醉意,此时苦笑道:“终归是纸包不住火。”
钱寅原本还没打算接话,冷着张面皮,听闻这话却是按捺不住怨道:“明知包不住,还要包个甚?南公山家底统共就这些个通天物,每件我都盘过不下千百回,熟得很,先前那声响我还不敢笃定是有敌手来犯,后头那声听过之后,险些疼得我心肝直颤。”
柳倾无声笑笑。
果真还是财迷。
“师父不愿告知我一声,情有可原,两位师弟如今境界不足,眼下保全性命才是重中之重,师兄怎的也要瞒我?”钱寅显然是气结不已,连声叹气。
“师兄有愧。”书生垂眼。
方士呲牙。
“日后慢慢还,起码花银子的时候,得省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