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节:冲突 (第1/2页)
因定做的衣物需要时间来裁剪与缝制的缘故,亨利和米拉在波鲁萨罗得多停留差不多一周左右。
虽说如此,他们实际上也闲不下来。上午买好到手的东西先放到了旅店的房间之中,在午饭过后两人就先步行前往本地的佣兵工会所在,进行登记,顺带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任务。
旅行处处都需要花钱,不论是餐费、住宿费还是交通用的费用累积起来都不算少,再加上各种工具物资所需要的消耗,没有钱万事不通。
尽管明面上他们现在是身处任务状态之中的,但佣兵工会也从来都没有禁止佣兵接受任务的数量。只是在接受任务的时候会建议佣兵们量力而行,而至于那些人心不足蛇吞象,接取了挂牌任务最后无力完成导致违约了的人。
只能说。
在哪里的贫民窟亦或者是某艘大型商船的最底层,你总能找到这种对自己昔日荣光念念不忘,颓废丧气的男人。
佣兵工会从来就不是一个慈善组织,这一点我们已经提过无数次。
许多许多年前一群投机取巧者想出了一个天才主意——制造业会随着社会进步普及开来而难以盈利,甚至被淘汰。畜牧和耕作非常看大自然的脸色。一切的行业细细想来都难以长久——可有一种东西并非如此。
战争。
自远古时期一直至今,它都不会消去,而且看起来也会继续伴随人类的历史走下去。既然战争是如此近乎永恒的一个题材,那做这一门生意的话显然也不会是个坏选择。
于夹缝之间挣扎求生如今在整个里加尔世界开花结果的佣兵工会,被许多人视为煽动战争者,一切罪恶的源头,但许多人依赖它而生存也是不争的事实。
也许因为立场的缘故这样说会显得有些不客观,但单从洛安少女自身的感受而言,在长期旅行并且与各大势力都有过接触以后,她对佣兵工会反而是恶感最少的。
工会是一个利益组织,一个贩卖死亡与战争的利益组织。
顶尖的文人墨客对它十分不齿,古往今来嘲讽佣兵和佣兵工会是蝗虫或是鼠患所到之处一片狼藉脏污的文章和诗歌数不胜数——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佣兵工会官方还有在工会挂牌的佣兵干过的勾当有一些脏得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意记录。
亨利与米拉算是在这其中特立独行的类型,二人总是倾向于挑护卫任务来做。这种类型的任务实际上大部分的佣兵尤其是三五成团的并不喜欢,因为它的回报较少,而且风险是不稳定的。
除却资历更加年轻的狩猎佣兵以外,佣兵工会的立身之本,那些战争佣兵们,最喜欢的任务类型通常是贵族老爷发布的“去教训一下某某不服管教的村落”这一类剿灭型的任务。
这种任务不需要考虑太多,除了杀或者被杀以外没有其它什么细节,而且通常回报十足,除了任务所得以外还能肆意掳掠。
肮脏黑暗,这样的词汇确实是无论如何都甩不掉的。
但它至少没有给自己贴金。
工会就是为了利益,一切都摆明了是为了利益。
佣兵们加入这其中不是为了荣耀、骄傲、国家、民族和信仰,只是来赚钱。
他们提供技能,工会提供交流沟通的渠道,让这些原本名不见经传的人拥有一个可以被人委托的平台,双方各取所需。
光这一点而言,要比起那些以狂热感染他人,以宗教或者是国家与民族的旗号煽动战争,利用他人去卖命而自己坐享其成的上流社会人士,以及他们所创立的势力与组织好上许多。
若要整理语言找出来这种“相对更好”结论的由来的话,想必归根结底还是在于“可选择的自由”这个原因上面。
如我们的贤者与洛安少女二人,亦或者是过去邂逅过的许多人一般,你在加入公会成为认证佣兵以后,可以主观地挑选自己想要选择的任务倾向。
不愿与人为敌者可以成为狩猎佣兵,即便是更多地在人类社会当中行走的人,也可以选择各种运输以及护送倾向的任务,而非直接的屠杀与战斗。
这种选择的自由是其它势力所难以给予的。
人类善于以貌取人,在了解对方之前以肤色、语言、文化就做出了一个刻板的印象。这种惯性思维的经验学思考有它自己的益处,但当某地发生了与民族感情又或者是宗教信仰相关的大事件之时,夹杂在狂热的人群当中,你极少有能够做出选择的机会。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若不加入潮流之中前进,你就会成为它路上的绊脚石,被席卷冲刷淹没在势不可挡的潮流之中。
尽管佣兵们也仍旧会有这种问题,终归甩不掉自己的血脉与出身。但他们至少还有一个选择的自由。
前往工会的流程乏善可陈,在熟练地完成了登记并且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合适的任务以后,两人决定在城镇当中闲逛一下。
并非没有任务,而是没有合适的任务。
贤者因此眉头微微皱起了少许。
作为帕德罗西与苏奥米尔的交接点,又是一个港口,波鲁萨罗工会挂板上的常客自然少不了各种护送类的任务。米拉和亨利登记完前去查看的时候也仍旧还是有不少,从个体商人和旅客凑团想要雇佣一些下级佣兵结伴旅行的,到大型商团颁布的有级别限定要求的大型任务。发布者、金额、需求人数还有目的地都各式各样,只有一个地方是共通的——
它们都是南下的。
北上的任务,一个都没有。
这自然不可能是巧合,事实上甚至都不需要向工作人员打听。当亨利走到柜台前面的时候,抬头看见他工作人员就主动开口说:“去苏奥米尔的任务已经没了哦——”
然后接过玛格丽特的书文,看到贤者的名字以后他又止住了自己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很显然有些什么东西正在发生。
怀揣着这样的心事,两人在波鲁萨罗当中闲逛着,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墨水的香气引诱着来到了一间印刷房的面前。
与高度发达的南境抑或帕尔尼拉这种商业都市不同,波鲁萨罗的书本是直接从印刷坊当中出来的,没有装潢华丽的书店来供你选择。
印刷坊通常还兼顾造纸的功能。
从宽敞的入口进来,左侧的地方是一个石质水槽,里头浸泡着造纸用的植物纤维,已经泡了许久软烂的纤维飘散在水中,让整个水槽看起来像是装满了牛奶一样有一股浓浓的白色。
工人使用细网筛子捞出原纸,叠成一叠之后再放到带摇杆的木制压力机下面榨干水分,彻底阴干以后就变成了可用的纸张。
和二人住的旅店一样,波鲁萨罗的这个印刷坊也是由一家人运营的。负责造纸方面的是他们家的长女,一位脸上有些雀斑,二十多岁的女性,头上扎着头巾以避免长发影响到工作。干力气活的则是他家的女婿或者长子,除此之外还有打下手的二女儿,年纪大约八九岁,但干起活来手脚麻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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