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前奏曲 (第1/2页)
亚楠市下起了雪。
这已经不知道是入冬以来的第几场大雪,上一次积雪融化后屋檐上挂着的冰锥还未融化,新雪已经再次将一切染成白色,每天早上家家户户燃烧煤炭所产生的烟雾给整个城市笼罩上了一层深沉的雾霭,连风雪都不能将其驱散。
大多数人家没有暖气,所以暖气公司的业务并不好,好在人们早已对这样的苦寒习以为常,将从小学习到的过冬方法变成了自己的本能,即便是接连一整月的下雪天,也不会让人心情过分抑郁。
早上7点多钟的时候,沃克街上通勤的人已经少了,人们大多在六点半之前进入工厂,来到自己的工位上,开始日复一日的工作.
这样的生活,即便在这样的风雪天气,也不会比往常有任何改变。
沃克街33号公寓厨房的修缮在这一天早上10点多的时候完工了,陈宴多花了一些钱,购置了一台双开门的冰箱,并拒绝了装修公司对整个公寓电力系统的竭力推销。
“很快大家都要用电的,是因为现在电力还没普及,所以我们才搞活动,有折扣。
等到电力普及之后,家家户户都要加装电路系统,那时候我们忙都忙不过来,肯定就没有折扣这回事了,能不加价就很不错了,您不再考虑一下吗?”
装修公司的业务显然不那么景气,经理的这副说辞也没能打动陈宴,他们引以为豪的电工团队也不能从陈宴这里得到一丁点青眼。
在钉死了厨房窗户外面防盗窗上的最后一颗铆钉之后,陈宴给他们结了尾款。
陈宴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让虾人乔治·莱博斯特来为公寓修建整个电力系统,作为酬劳,陈宴会开放一小部分来自蛇吻岩纯矿电力的使用权限——
陈宴已经决定好了初代矿机的归宿:他将会用冰蓝记忆碎片中的知识,将矿机改造成可移动的充电宝——更准确的来说,是可移动的充电堡垒。
之所以准备这么做,其根本原因,是因为陈宴内心对外界社会产生了更加细腻的“感觉”,这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又催生了他内心巨大的疏离感。
对社会的疏离感让他变得敏感、脆弱、狂躁且失去了大部分的安全感,云雀-300和白鹭一型已经无法让他“感觉”自己足够安全。
他需要一座堡垒,或是能包裹住自己的壳子,缩进里面,保护自己。
他知道,自己的一切“感觉”都被放大了,这是灵感强度达到了阈值而没有晋升的恶果。
他迫切想要找到【人鱼的喉舌】,即便要付出失声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他决定去高街一趟,去格林家的药店问问有没有这种东西,并寄希望于这种一听名字就很贵的东西可以赊账。
他没有想到的是,突如其来的访客打断了他的一切计划。
公寓的门被从外面用钥匙打开了。
伴随着一阵风雪进入门中的,是欧嘎米。
以及身后欧嘎米紧跟着的,一个拥有一头传统鲁克人灿烂金发的年轻人。
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只比陈宴小上一点,他上身穿着一件看不出材质的宽大深蓝色夹克,下身则是一条单薄的灰色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雪地靴,不算太过英俊的脸上虽然顶着两个黑眼圈,但精气神看起来不错。
陈宴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他只是打量那年轻人,默不作声。
欧嘎米看着陈宴,说道:
“事情变得很复杂,我们需要他在公寓住上两天。”
陈宴点了点头,表面上表示没问题,但手已经不自觉的伸进口袋,握住了云雀-300的握把。
欧嘎米显然发现了陈宴的举动,他心里很惊讶,并意识到陈宴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但年轻人明显没有发现陈宴的异常,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他只是满脸好奇的打量着陈宴,像是发现了十分有趣的玩物。
“你竟然活着回来啦!”
他并没有自报姓名,只是以看似单纯实则傲慢的态度对待着一切。
“威尔克死在地下了?我早知道他的结局,他当年就应该死了,朝哪挖不好,非得朝废渊的方向挖,他难道不知道米大一直把废弃的实验物扔进废渊吗?不然怎么叫【废渊】呢?”
他进门之后就一刻不停的说话,仿佛是个话痨。
“他当年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他一直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得到了某种情报,知道地下埋藏着什么,他想要在地下得到‘宝藏’。”
年轻人开心的笑了,陈宴确定他的开心里没有讥讽,像是威尔克·杨的人生在他看来只是单纯能给他带来快乐的笑话而已。
“这种人小聪明太多了,又将小聪明视为自己所掌握的权柄和依仗,所以他最终毁于他的小聪明。”
“可怜了那只变异的球形通古斯,明明已经是进化了的新物种,却被抹了意识,变成容器。”
“至于后来那菌株……我本以为那菌株会附在你身上回到地表的,没想到它竟然留在了地下,真是稀奇。”
他并不知道菌株已经回归了宇宙另一边的菌城。
他说着陈宴熟悉又陌生的话,只是简简单单的句子,却莫名让陈宴联想到了许多。
他“自来熟”一般走进公寓大厅,打量着大厅里的环境,并“啧啧”感慨道:
“我之前没想过,你这样的幸运儿,竟然还住在这么破烂的地方,你是怎么让欧嘎米这样的勇士为你死心塌地呢?难道也是依靠运气吗?”
年轻人始终不断的“啧啧啧”。
陈宴内心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就是想拿云雀-300一枪崩掉他的舌头。
“你理应过的更好。”
年轻人打量完了公寓,转过身来,看向陈宴。
“你这样的人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胜在运气实在太好,你依靠运气得到了今天的一切,这并不是需要惶恐的事,运气是十分重要的,我的父亲当年出海到现在所获得的一切成就,都是和运气分不开的。”
他明明是在骂人,可语气里没有一丁点的嘲讽和贬低,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客观事实。
他站在沙发旁边,转身看向陈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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