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品酒剖案情 (第2/2页)
“嘻嘻嘻!……”屠青青又是莞尔一笑,将刚刚斟满的好酒一饮而尽后,接着缓缓言道:“这人的歹毒又何止于此啊!他制出的‘七日噬魂散’中,最厉害的一味毒不是别的,就是那‘尸血毒’!那‘尸血毒’的来源,就是那些死后怨念极重,阴灵不散,魂魄不愿离体的僵尸,而此种血毒的萃取提炼又极为繁复,一般人无论如何也制不出此毒。听闻若中此毒者,死后尸身不腐不化,三魂中尚留得一魂,七魄中又被锁住六魄,是以死者进不能还入阳间,退不能遁入幽冥,只得化作一具毫无意念的行走僵尸!……”
“僵尸?”徐恪听得后背有些发凉,想起昔日自己也曾中过此毒,不禁心有余悸,“中了这‘七日噬魂散’之后,真的会变成一具行走的僵尸么?”
“传闻即是如此!”屠青青回道:“不过,到底中毒者死后是不是变作了能行走的僵尸,我倒也未曾亲眼见过,兴许传闻也有言过其实之处……”
屠青青忽然想到,之前吴文龙、方树虎大约都是中了“七日噬魂散”之毒而亡,但他们也只是尸身僵而不腐,却也未曾跳出棺外行走,看来,世间之传闻大多也是言过其实以讹传讹罢了。
徐恪叹了一声,道:“这么说,这制毒之人先是将七种天下至毒混合成一种毒药,又用人血延缓毒性的发挥从而能令中毒者再活七日,再以狮、虎、蛇、豹、象血为引,令毒性在中毒者体内胡乱游走生出千种变化,使得中毒者在这七日内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到最后,他还在毒药中加入‘尸血毒’,让那中毒之人死后魂魄不能安然离体,竟而化作一具毫无意念的行走僵尸!无病也是到今日方知,这世间竟还有一种毒药,非但能令人生前受尽苦楚而死,而且死后还要遭受无尽之苦!好一个‘七日噬魂散’啊!咳!……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歹毒的人物!……”徐恪向着屠青青问道:“李兄,你可知这‘七日噬魂散’究竟是何人所制?此人为何要费尽心机研制出如此一种闻所未闻、匪夷所思又歹毒至极的毒药?”
屠青青道:“此毒乃蜀中康门镇派之毒,那制毒之人自然是他门中之人了。传闻那康门中有一届掌门,已不知其名姓为何,然此人才智之聪颖、心性之歹毒当真可称得上是世间少有。那掌门有一小妾,长得貌美如花偏生又不肯安分守己,趁着掌门外出忙碌之时,暗地里竟与门下一位青年弟子私通款曲。此事被掌门发现后,那掌门初时竟全当不知,任凭其小妾与弟子为所欲为。过了数月之后,掌门已将毒药制成,这才将偷情的两人双双抓获。那位掌门人先是当着小妾的面,将与其偷情的青年弟子活活折磨致死,其后,便亲手给小妾喂服下了毒药,亲眼看着小妾在七日内受尽苦楚,死后又慢慢化作了一具能行走的僵尸……”
说着话,屠青青忽然就双眼直勾勾地望向徐恪,仿佛徐恪就是康门中那位不听话的小妾,中了“七日噬魂散”之毒后,慢慢地就要变成一具毫无人性的僵尸,那眼光摄人心魄,直看得徐恪心里头一阵发慌,急忙转过头去望向湖面。
屠青青继续幽幽说道:“也不知那康家掌门到最后是否称心如意?当他看着自己曾经心爱的姑娘化作了一具僵尸之后,兴许他依然将小妾留在了房中,日日与之作伴也未可知呢!”
徐恪却连连摇头道:“我觉得那位掌门人心中想必会生出一丝悔意,无论如何,那位姑娘毕竟曾是他心爱之人,她虽然背叛了掌门,然也罪不至死,就算掌门要赐她一死,又何苦还要锁住她魂魄不令其魂归幽冥!看来,那个蜀中康门真的不是什么好门好派,一派掌门之尊竟是如此心胸狭隘、歹毒至极之人……”
屠青青笑了笑,“蜀中康门原本就是以暗器和用毒为专长的一个门派,数百年来,此门派能屹立于江湖不倒,且被列为天下四门之一,靠的就是毒药厉害,若这掌门人心思不够歹毒,又如何做得那康门的掌门?”
徐恪听罢,不禁叹息一声,默然良久。
他心中忽又想起,去年大约此时,自己与二弟、三弟在太湖捉妖大会上,便曾亲眼所见,那蜀中康门的大少康有为以一条亮银流星锤大战少山掌门首徒落阳,初时落阳已稳占上风,孰料打到后来战局猝变,康有为突施暗器,竟让落阳避无可避猝然中招,而康有为暗器上所喂之毒,当时曾听那康家大少亲口所言,就是那“七日噬魂散”!
徐恪心下不由地暗自叹道:“这‘七日噬魂散’毒性如此厉害,当晚若非有三弟上台相救,那少山掌门首徒落阳,在七日之后岂不是要变作一具毫无意识情感的僵尸?想不到那康家大少与落阳素无冤仇,一上来便使上如此歹毒的毒药!这康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门派?难道这康门中人一个个竟都是如此歹毒?!”
“咳!三弟呀三弟,你此刻究竟人在何方呢?”
……
……
屠青青见徐恪默然不语,脸上仍有忧戚疑虑之状,忍不住问道:
“贤弟还是觉得……吴文龙之死并非是中了那‘七日噬魂散’之毒?”
“唔……?”徐恪急忙从忧思缱绻的情绪中抽离回来,“吴文龙之死么,这样看来,倒也与‘七日噬魂散’中毒之状极其相似,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徐恪依旧有些不解道:“那‘七日噬魂散’一旦令人中毒,不是要苦熬整整七日,令中毒者受尽人间苦楚,才得断气而死么?而吴文龙若是六月初十中毒的话,六月十一清晨便被人发现了尸体,怎地没有活够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