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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好吵

  28 好吵 (第1/2页)
  
  吕瑛和秋瑜打闹, 先将人拍倒,又把人扶起来,和他将蛋糕奶油扔得满厨房都是, 最后大半夜的烧水洗澡。
  
  县衙条件有限,岚山和姜平开了两个灶, 烧出来的水也只能让一个人先洗,那个人自然是吕瑛。
  
  等秋瑜顶着一头奶油去内室洗浴时,吕瑛换上绵绸寝衣,披着氅衣, 坐在书桌前, 将洗澡时挽发的银簪一摘,厚实的头发披散, 银簪被他拿着去挑灯烛。
  
  室内明亮了一些,吕瑛摊开一张木樨花筏,磨墨执笔, 墨迹落于纸面。
  
  儿瑛瑛禀父亲大人万福金安。
  
  为了不露自己的女儿身, 吕晓璇请儿子与她通信时称她为父,吕瑛也习惯这么写了,只是写的时候难免感叹,若是女子也可名正言顺的为官, 他便可以在信纸上写母亲大人了。
  
  不是说父亲这个词对瑛瑛来说多负面, 而是在他心里,父亲只是个陌生人, 母亲才是亲近的那个,用陌生人的称谓唤母亲, 好别扭啊。
  
  吕瑛思虑片刻, 将自己这阵子做的事写了, 又提了秋瑜带他过生日,他很开心。
  
  信写好,吕瑛又摊开一张新的信纸,誊抄一遍。
  
  秋瑜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见他抄东西,稀奇:“你抄什么呀?我记得你家长辈的生日在下半年,现在抄书送他们早了,那是练字?”
  
  这么晚还练字?
  
  吕瑛叹气:“别提了,近日偷偷练剑时吹海风吹出了一点感悟,《天山经》里的剑法便融会贯通了,写字时也带上了剑法的痕迹,我娘也是位列江湖一流的高手,让她看到的话,肯定就知道我偷练武功了,我写信时还得专门换回原来的字迹誊抄一遍。”
  
  这什么武学奇才的凡尔赛发言?
  
  秋瑜伸手:“能看吗?”
  
  吕瑛:“看吧。”
  
  秋瑜拿起吕瑛的初稿,只见字迹端雅凛秀,有颜筋之庄重,又有柳骨之严谨,他爹养的那些清客都写不出这手字,更别吕瑛字里行间的灵气了。
  
  这是个练过书法的人都无法抗拒的奇才,不愧是书画ssr!秋瑜心里夸了一通,又觉着这字的确是笔力很强,不是手腕手指无力的小孩能有的字迹,除非这小孩练武。
  
  再看吕瑛拿左手誊抄的信,字迹就虚软很多。
  
  秋瑜:“你抄的这一版字迹没问题,就是内容……”
  
  吕瑛:“内容怎么了?”
  
  秋瑜:“没怎么。”
  
  就让吕阿姨接收一下14世纪封建统治阶级秦湛瑛给予的小小震撼好了。
  
  誊抄好的信纸被一方青石砚压住,准备明天交给姜平,让他托人送去中原给吕晓璇,吕瑛想将第一版烧了,却被秋瑜要去。
  
  “烧了多可惜啊,给我收藏吧,万一几百年后就成国宝了呢?”秋瑜这么说着,把吕瑛逗笑了。
  
  小朋友别开脸,有点害羞:“我于书画一道不过平平,哪里写得出国宝。”
  
  秋瑜真诚道:“您小人家太谦虚了,快睡吧。”
  
  光看禹武宗留给后人的丰厚遗产,估计不少人会以为他是个肝帝。
  
  其实真正的瑛瑛是个身体羸弱、常年精力不济的人,他晚上必须睡足四个时辰,白天还得再加一个时辰午睡,不然做什么都哈欠连天,无精打采。
  
  他总是苍白着小脸,恹恹的,清瘦而矮小,从生下来就没像其他健康小孩一样满地乱跑过,而且困倦时听不得大声喧哗,不然就发火,自然的,起床气也很重。
  
  到了第二天早上,当姜平和岚山带着他们备的寿礼过来时,就发现院子里一片寂静,洒扫的奴仆连扫把都不敢拿,只用抹布擦着边边角角。
  
  秋瑜在院子里打他精妙的拳法。
  
  姜平看了一阵,只赞:“好功夫,练得扎实。”
  
  岚山就皱眉说:“吵着小主子怎么办?”
  
  秋瑜说:“不怕,瑛瑛不会被这点动静吵
  
  醒。”
  
  此时院外传来一阵大喊:“陈钧为小主子贺寿来了!”
  
  秋瑜指着门外,又说:“看,这才是能吵醒他的动静。”
  
  卧室门嘎吱一声推开,一道柳叶镖从中射出,擦着陈钧的耳朵,扎进他身后的芭蕉。
  
  陈钧双腿一软,坐地上,咽了咽口水。
  
  吕瑛穿着寝衣,面无表情站在门口,白白嫩嫩的脚丫踩在地上,看起来很想过去给陈钧几脚。
  
  秋瑜连忙奔过去。
  
  “瑛瑛,穿鞋啊!”
  
  喧闹的、县衙门口摆满老百姓送的鸡鸭鱼蛋、还有县官马仔们、吕家护卫们道贺的生日,就这么从一飞镖开始了。
  
  瑛瑛不讨厌这些祝福他的人,但他还是觉得吵得头疼。
  
  可当他看见县衙门口,几个满脸皱纹的汉子舞龙舞狮,鞭炮声炸响,又有老妇人颤巍巍来送寿桃时,他软下神色,亲手接过装寿桃的篮子,拿一把钱塞过去。
  
  “以后别来贺礼了,不然若是每个达官贵人过寿都要你们来,你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不能让这种事成惯例,开头都不要有,不然我又要费劲去砍人了。”
  
  秋瑜在一边捂嘴笑,心想瑛哥在起居注里就抱怨过过寿太吵,讨厌生日,没想到从小就这样。
  
  钱阿全等几个县官默默移开眼神,知道这是老板在敲打他们。
  
  老妇人咧嘴,没有牙齿的牙床已开始萎缩,她颤巍巍、含糊不清地用土话说:“只有对孙少爷这样,只有孙少爷……”
  
  老百姓的心里都和明镜似的,他们知道是谁为定安县带来变化,才会如此感激、敬爱。
  
  至于其他县官,他们是孙少爷的马仔和腿部挂件,没有孙少爷,原来的他们便是和其他县官一样的庸人,除了收税,没别的能耐。
  
  等吕晓璇收到吕瑛的信时,她正在一处靠近边关的地方,查一桩千户之子卖禹朝养马的情报给北孟的案子,一个矮小而壮硕、戴着斗笠的男人找到养军马的马场,她认出对方是吕房的部下,惊喜道:“桉叔,你怎么来了?”
  
  桉叔只递出一封信,吕晓璇接过,看到信封上的字迹,越发高兴,她迫不及待地拆信封、展信纸,然后顿住了。
  
  短短一分钟,吕警官的表情从“看到我崽的信我好高兴”变成“这啥”、“奥买嘎”。
  
  看着信中吕瑛对自己近日作为的阐述,吕晓璇喃喃:“这还是封
  
  建地主该干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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