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诏武二年 (第2/2页)
即便是现在李延意也不想和卫庭煦为敌。她亲眼见证卫庭煦将政敌一个个打倒,将所有沿途的阻碍全都碾碎,卫庭煦是她最不想对立的敌人。
李延意当然希望这封信是假的,全都是谢扶宸不甘寂寞而失败地死去留下的诅咒。
拿着这封信直接去问卫庭煦,问她此信是否出自她之手?若不是的话便能将她心头大结给解开。
这样做是能痛快一时,却有极大的风险。
万一这信真的出自卫庭煦之手呢?卫庭煦一定会想方设法否认,但心中会筑起更坚固的防御之墙。到时候她在明卫庭煦在暗,卫庭煦行动会更加谨慎。怕只怕有朝一日她真的另有所图,李延意根本掌控不了她。
庚太后和庚拜的爪牙虽然非常烦人,但有件事说得对。
卫家势力太大了,若是卫庭煦再身居要职,一旦想反,易如拾芥。
可论功行赏乃是天道,能打垮李举卫家乃是头功,她如何能不封赏卫家?
平衡中枢的权利一向都是让帝王头疼之事,制衡不好便会引火上身。
李延意忽然发现,自从登基之后她变得非常敏感多疑,这件事换在以前的话她马上就能断定是贼人所谋,直接丢到一旁不再过问,绝不会想至半夜还不如睡。
越往上走便越多顾虑,因为她肩负之物更多了。
李延意将小小的海棠花花瓣一瓣瓣地摘下,放入口中,轻嚼慢咽。
她现在要做的不是平白猜忌,而是要查明真相。信是谁送来的,阿歆是否有个不为人知的妹妹,卫庭煦又是否在利用这个妹妹做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叫来阿烈和阿隐,将这封信给她们,让她们去调查此信的来源以及关于谢扶宸生前所有的过往,务必找出他另一个女儿。
卫庭煦离开汝宁一去就是一年半的时间,卫庭煦母亲日日夜夜都盼着女儿能早日回来。常常以泪洗面,即便卫庭煦在出发之前就已经跟阿母反复说过此行的危机。卫庭煦说南方乃蛮夷之地,出了大聿恐怕很难传信回来报平安,让阿母别太担忧,相信女儿的能力,一定可以平安归来。
阿母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女儿厉害,十岁出头就带着两个婢女满大聿游历,现在甚至要走几百年没人走的路,跑到万里之外去。知道女儿的本事是一回事,操心又是一回事。
女儿走的那日她就在哭,卫庭煦狠心走了,回来一看母亲依旧在哭。若不是阿母头上多出的丝丝白发,她甚至觉得时间不曾往前走一步。
卫庭煦回来了,别人或许没发现,可她阿母却在第一眼看出了女儿的不同。
本以为女儿这一趟南行肯定会瘦得不成人形,万万没想到女儿不仅没瘦,反而圆润了一些,气色也比离开汝宁时好了不少。
阿母心下安心倒是安心,却很好奇,对卫庭煦旁敲侧击。
卫庭煦怎么会不知道她阿母这点心思,直言不讳说文君日日夜夜在旁服侍,伺候得妥当,堪比神药。
当时一大家子人在厅中吃饭,卫庭煦和家君家母坐在一块儿,甄文君作为“救命恩人”以及“心腹亲朋”坐在东边的案几后,和被封了屯骑校尉的左掖镌谝黄稹n劳レ愦嘶耙怀稣缥木崭账腿肟谥械奶啦畹愣绯隼础k咳套琶徽媾纾蓝伎ㄔ诒乔焕铮旱盟杩窨人浴
整个厅中都只听见她的咳嗽声,甄文君满脸通红地迎着大家的目光想要停下却完全没办法,只能捂着脸,一边咳嗽一边离开了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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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烤鸡腿已经送到嘴边又停下了。
难道是我太蠢了?
甄文君不咳嗽了也没敢再回去,就坐在院子里数星星。
没多久卫庭煦也出来了,和她并肩坐在石阶上一块儿数。
“你是想吓死你阿母么?”甄文君用小指勾住卫庭煦的。
“她这般胆小?我随便一说话便能吓死她?”
“你那句话实在太引人遐想了。”
“只有你们遐想的时候,我的话才引人遐想。”
甄文君真是说不过她,索性不说了,往回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靠在她肩头。
卫庭煦说:“在卫府是否让你不习惯?”
“也说不上不习惯吧,只是觉得,看见你阿母的时候多少有点儿心虚。”
“心虚?你将她女儿养胖了好几斤有什么可心虚。”
“你明知故问。”
“那,如果咱们搬出去自个儿住呢?”
甄文君听闻此话蓦然坐直。
“真的吗?”
卫庭煦早就料到她兴奋的反应,微笑着点头:“真的。”
“可是你阿母会同意吗?”
“我的事我自己说的算。以咱们的财力在汝宁买一栋看得上的府邸不是难事。而且我已经圈了几个合适又中意的,就等你来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