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篇兽神传5——矛盾(八) (第2/2页)
自此之后,杨晨的名头在上等人族之城成了个笑谈,而那座小城里的所有男人,都晓得那位倾国倾城的少女已经被毁了容貌,谁也对她没有兴趣了,尤其她还断了条腿,连活都做不了了。
七八天时间后,男人就把链子解开了,对她叹道:“闺女,知道你有气,这就是命,唉,认命吧,我把你当亲闺女了,这个家还是你的家。”男人真的对杨晨好了起来,甚至给予了她更多的父爱,不再允许任何人嘲笑自己的女儿,也将家里最好的东西,都给这丫头吃。
其实男人心里很过意不去,这个与自己亲女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可怜姑娘,明明可以有舒适荣华的一生,也是因为他们夫妇一时的贪念,才导致了这样的结局,男人只恨自己不早早的对这丫头好一点,如今她毁了容,又废了身体,他心里更加愧疚了。
半年过后,杨晨能够拄着拐杖缓缓四处走了,只是她的脸上几乎不见神情,面如死灰,当然,她的脸布满了疤痕,若在黑夜里,也是吓人的。于佳不离不弃地陪着她,每日都讲些城里欢快的事情给杨晨听,只渴望能再听到杨晨的银铃般的笑声。
“想开点吧杨晨,你今后的路还很长呢。”
杨晨望着一脸暖意的于佳,微张起嘴唇,说道:“你不是我,你没有经历过我经历的一切,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利劝我大度,劝我放下?”她动用术将于佳禁锢,接着一瘸一拐地朝着山上走去。从偏门走到了四兽域的街道,她不管面前的路通往何方,只管低头去走,若是谁能取走她的命,她也算解脱了,若是再遇到凡精灵,再变成小畜生,她也甘愿做个宠物了。
大王斑角鹿的讥讽声又传来,杨晨觉得到处都是嘲笑声,快将她压死过去了,她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了,如果能碰到清灵族就好了,被吞噬了个干净,连血肉都
不留下,与这个世界再没有关系。
她的心愿竟然实现了,不知何时,她面前果真出现了一个缥缈的灵体。杨晨闭上了眼睛,嘴角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她轻轻地走进去,轻轻地被吞噬,然而片刻之后,她身边所有声音全部消失,她以为自己死了,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到处充斥着丑恶模样的地方,恶心与厌恶之情漫布在此地每一寸地方,山石是黑的,流出的水也都像呕吐物一般,似乎还飘着酸气。
杨晨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她崩溃了,嗷嚎大哭,喊着:“我连死了,都要受到这样不公的命运吗!难道我要代替那个女人,受到她本该受到的天罚吗?”
许久之后,手臂上突然发痒,一些毛绒绒的东西触碰到了它,且耳边传来“噗啾...噗啾”的声音。她转眼去看,一团一尺多长的长着眼睛和嘴巴的“云朵”正笑嘻嘻的望着她,她一下子便被那小东西的可爱模样暖到心了,那一双藏在云里的大眼睛,映衬着杨晨的面容,但映出来的脸却是没有毁容的模样。
“你是谁?这是地狱吗?”
“噗啾...噗啾...”小云朵只会这样作答,杨晨爱怜地伸手去摸,她的手轻轻地扶着云朵的身体,小云朵舒适的闭眼享受着,渐渐地,杨晨的手没入云中,杨晨也觉到了美妙的舒适感,十几息后,当她收回手来,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右手变得肤如凝脂,竟跟从前一模一样,没了任何的疤痕。
但片刻之后,她身边丑恶的环境里,突然裂出了几道浅痕,里面流出了鼓着热气泡的臭水。
杨晨怔了许久,发现了什么似得,她捧着小云朵,将脸探了进去,那感觉十分美妙,她沉浸到深处,云朵便自己跑了出去,而杨晨的脸完全恢复,杨晨取出怀中的铜镜一看,顿时激动地哭了出来,而她身边的山裂出了大量沟谷,里面翻滚着烫热的污血。
“你可以转移我的痛苦?那都给你吧,请你都拿走吧。”杨晨将云朵重重的拍在了自己身上,云朵一下子被拍散了,铺满了杨晨的身体,几息后,重新聚形,气鼓鼓着脸蛋撞了几下杨晨的身体,但这时,杨晨发现,她的腿恢复了,全身都变回了自己曾经最美的姿态。
这时候,她身后的一座污山一截两半,从中爬出了数不清的蠕虫。
“这是哪?谢谢你。”杨晨流着泪笑着,许久也没有笑得这般开心了。
这里天地都是昏黄色的,天上全是重云,一层叠一层离着地面似乎只有几百丈远,杨晨没有飞行的本事,她若飞起来看,便会发觉到,自己站在的地方,其实是兽体,原来,这是四兽域四大神兽之一,西卯——阎罗七王殿的领域,而起先的那个类似于清灵族的灵体,其实是通往这里的空间门。在空中看到的,会是一个大如陆地的圆球,那其实就是阎罗七王殿的躯体,这兽体要多丑就有多丑,而且每时每刻都在变得更丑,他的躯体上有无数小云朵,它们会吸收有幸来到此地的生灵的痛苦,并将它转移给阎罗七王殿,并以具象化的形式在阎罗七王殿的兽体上展现出来,不过可惜的是,生灵一旦离开此地,痛苦会重新回到他身上,除非生灵愿意将他被转移到阎罗七王殿身上的痛苦消除,几乎从没有生灵能够做到这点。
但是杨晨,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心一意地留在这里了,因为她对曾经活着的世界,还是没有任何的眷恋,反而对这个满是疮痍的地方抱满了同情和难过,她跟着那朵小云,一路上,能填土就填土,能开石便开石,一点点的作出微不足道的补救,她身边是极其丑陋的,但她的心却是干净地,她甚至让魂虎和魂螳螂出来帮忙,虽然自己做的事情毫无意义,但于她的内心,却是令其逐渐找回了自己存在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