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囚剑峰 (第2/2页)
阳光从桃树上溜了下来,斜织着安祥宁静的荫凉,漏在地上形影绰约,同时漏在两人的眼眸中,各般心思。横波目见久久不回话,定是难饶恕,便也同她坐下休息休息。心想她也是为了铸剑,心思显而易见与自己一样,如果能好好开导她,那么两个部落有可能和平共处,岂不是避免生灵涂炭。
有所思绪的流泪泉并非关注他,而是想着这背后的画能不能勾起最高楼的兴趣。莫约半盏茶的时间,突然站起来拔出长剑,再次舞一阵旋风,将零落的桃叶往横波目的身上贴去,尽贴他的衣服的裂缝处。
“你自己用真气吸附一下吧,免得光仪不雅,让人看到以为你不修边幅,连同与我一起都被看轻了,你找的那个铸剑名手脾气怪的很,知道不。”情绪反转流泪泉开樱口提醒他,只是连名字不想多问,转身就走。
刚刚横波目看见她拔剑以为要杀自己,自然而然地心惊胆战后退了一步,直到叶子贴来才恍然大悟,便宽心些,心想这女魔头救过自己,不像部落里传说的那么凶残无比,难道是认错人?
横波目用一个假身份“刀印魂”,一壁厢介绍自己,一壁厢跟上她的脚步,极力解释当时只是误会,因为方才的话语中有透露,只有她知道最高楼的居所,毕竟偌大的囚剑峰找一个人也是大海捞针,几乎是光怪陆离的故事。
虽然流泪泉不去理会他,但经过他百般致歉,便不复斤斤计较。看在他也有高深莫测的修为,于是留在身边,说不定遇到什么危险还可以让他帮上一点忙。当听说“刀印魂”这种名字,不由一笑。
“我叫剑印魄,咱们的名字真是奇妙啊!”心情稍有好的流泪泉不想用真名,听到刀印魂的名字便也想戏弄一般,来缓和一下气氛。
很快,轻车熟路的她把横波目带到了最高楼的茅草屋,看边上的乱石流涧,潭波澹澹,古树翠绿,有谪仙境韵之味。
两人联袂步近,见最高楼在地上画一些乱七八糟造形古怪的东西,便不敢打搅。流泪泉等他停下来下提续前事,解下帙卷,递交出来在地上展开平铺,不置可否的最高楼瞄了一眼,摇摇头。道:“形意俱佳,好画,但用此画画中的剑来铸剑还是不行。”
桃脸起伏几次不悌之状的她也无可奈何,下上山多次来回只为一个像自己的武学一样出类拔萃的器图,那怕刀风加身再危险也无妨。
如是者再,往往提出小小图中意见皆被最高楼反驳或刁难。
旁边的横波目在山上常常安慰她不要放在心上,并且善言好语开导。
有一次,外刚内柔的流泪泉实在忍不住,一大清早就起来站在最高楼的屋舍门口,拔剑一扫,青光闪动,将那屋顶掀开,空中茅茨散落下来,忿忿不平道:“给我出来。”
屋内还在梦中的最高楼一感应,穿着一件雪白貂皮大衣走了出来,站在晨曦破晓的阳光中看着她,问道:“怎么,没有耐心了,”
“你这老头分明是故意刁难我,我可带来的画可比你在地上画的好得多。”流泪泉愤怒道。
“姑娘,地上所画,乃我构思之品。而你所携带来的画,是出自别人之手。自有不同之处。”最高楼拂了拂肩膀上残留的茅草。
“好啊!那你为什么还要我去寻找这些对你没有一点用的画,而不是用你在地上画的画开炉提锤铸把好剑。是你没有这样的本事,还是根本徒有虚名。”神情略有鄙视的流泪泉道。
横波目从后面扯一下她风动如云的衣袖,示意莫要太矫枉过正,免得怪老头儿生气不接活。
“你所赉来的画,十分精致,但有缺陷,我在地上的画也有缺点,所以想了很久,两者的优点皆不能合而为一,去芜留菁。这是我的苦恼之处,不给你铸剑,并不是有意刁钻刻薄。”说完的最高楼便从他们两旁边走过,不再回头。
“我带来的钱都花个精光了,就是为了找剑画,为了让你肯给我铸剑,你再不给我铸一把绝世好剑,休怪我无情。”略霁然后,又动怒的流泪泉右边纤细的手指拔剑一缕烟般极速出现在最高楼前面,横剑当着去路。
“你倘若杀了我也没用,我的决定都用命来做的。当我对铸剑没兴趣的时候,强行让我铸出来也只过是一件废铁。”最高楼轻轻地用两手指撇开她的剑。
“跟我走吧!我带你们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画中剑。”最高楼看她在迟疑不定,便起步向前道。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茫然无措,也跟了上去。
三人绕过几段曲折的险山峰,跨泉纵涧,一路清幽,寒鸦纷纷。最高楼最终在前面停下来,昂首览物,注视的眼神中仿佛流露出岁月感怀参悟的苍凉,他理一理依旧健朗的肩膀上穿的雪白貂皮大衣,庄严肃穆地在山壁上盯着一把剑。
流泪泉看见那壁上彤红的剑非常了得,可惜是雕刻上的去,在阳光滑下山壁上时候剑模的更深内部,无光射入成黑色。赤焰的峰壁中暗红流焰的剑模与一般的剑极其相似,但又不似,因为壁上的剑模比平常的剑还要花纹胡俏,与众不同,风格迥异。想必烈火陶镕出山的剑身非常厉害,怪不得享受有汉境第一铸剑高手的称号。
“前些年,她离开了我,我便发毒誓不再踏入此地,免得又想起她,想起她抛弃了我这个未婚夫,从了那个巨阜的商贾。”最高楼看着入神,投情回溯。
可再溯不回曾经的过往,如果答应她一生舍铸剑,与她远走高飞,那会怎样的结果呢?
旁边刚刚要动手杀人的流泪泉道:“是不是你常常萦怀那个人——银阖?”
陷入沉思的最高楼不答,征征出神。
“那你为她发了是什么样的毒誓,为了她,你付出了多少,她又何尝在意你所发的毒誓,如果在意,她肯定知道,会过来找你,是不会让你一个在深谷流泉中过着空寂的生活。她明明知道你的所在,可是这些年杳无音讯,你的毒誓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是给你自己失落找的借口。”流泪泉在说的同时将“她”字咬得声音特别很重,显然是想通过这些话语刺激最高楼,只因平时在山上看到最高楼十分重视那个银阖,同时略略夹带着不肯铸剑的幽怨。
“这个剑模是……是刲妖剑的剑模,传说中的刲妖剑既然是前辈所打造,失敬!失敬!”久阅历江湖十分丰富的横波目勤勤恳恳道。
流泪泉也有惊讶,多少听过一些关于刲妖剑的故事。
“我在此地曾经立过三个誓,第一誓,不造同样的兵器;第二誓,不用同样的材料;第三誓,受我所铸的剑剑主人必须杀掉我的宿敌——金不换。”狠恶恶般的最高楼决言道。
两个人兴高采烈齐齐半跪,左手搭右手,同请为铸剑,但最高楼拒绝掉流泪泉,说她像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很轻易被那个横刀夺爱的金不换看中,再就是以金不换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英姿很容易勾引上。毕竟有前车之鉴的未婚妻。
流泪泉气得咬牙切齿,旁边的横波目一直为两人打圆场,毕竟有求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