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 师父的劫(一更) (第2/2页)
什么?
这是什么话!
为方便行事,竟未着里衣?
我鄙夷地看着他,虽知他的欲望如豺狼虎豹,但他连里衣都不穿也太过了叭!
容忌别扭了一小会之后,终于还是将自己的衣物脱下,披在我身上,并帮我一颗一颗系上内扣。
朦胧月色下,他宽阔的胸膛呈现出古铜色的色泽,胸肌随着他为我系扣子的幅度微微震颤,倘若不是眼下情况特殊,我真想就着月色将他蚕食干净。
“你看起来,也很好吃。”我将唇,凑到他宽阔的胸膛上,浅浅掠过,就差点把持不住自己。
容忌颇为窘迫地后退两步,“乖,我们快些回去吧!”
一听到回去,我才想起还有正事没做,坚决地摇着头,“你先回去可好?我去找织女。”
容忌阴沉着脸,始终跟在我身后,“那就先找她吧!”
但偌大的六重天上,想要寻一个人着实有点难。
浮云层峦叠嶂,飞鸟偶有掠过,动静虽不算很大,但也足以干扰的判断。
“喳—喳喳—”
一阵喜鹊鸣叫声传来,我抬头一看,正是我救过的那只喜鹊。
我将它捧在怀里,“鹊儿怎么又回来了?”
它扑楞着翅膀指向了一个方向,叽叽喳喳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不过它应当是在告诉我们织女的所处方位。
我将它放飞,遂和容忌朝着喜鹊所指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一刻钟后,视线范围内,依旧没发现织女的踪迹。
我累得气喘吁吁,刚停下脚步,就发现天幕上有一颗红色的星子突然黯淡,直直落下天幕。
难道又一位上神身归混沌了?
我朝着星子滑落的方向飞去,将它稳稳地捧在手心。
“嘶——”
星子如同沸滚的岩浆,刹那间将我的手烧得焦黑。若不是我主属性为水,恐怕这双手就要被星子融化了吧!
我盯着愈发黯淡的星子,不敢冒然用手触碰,只拧着眉头,问着容忌,“又有上神被诅咒至死了么?”
容忌弯下腰,捡起星子,放在手中把玩着,“光芒未熄,这意味着还有救。”
我心里燃起一丝希望,“那你可知是哪位上神遇险?”
容忌用神力将星子外围的碎石除去,上头雕刻着“了尘”二字。
“师父!”我一下慌了神,为什么会是师父!
我急急地想往九重天上赶,将织女一事抛诸脑后,也无瑕顾及从九重天上掉落的黑盒子。虽然黑盒子至关重要,但始终无法同师父的命相提并论。
我用绢帕将星子小心翼翼裹好,并用天雷之火为星子蓄力,以延缓星子的衰落时间。
回了九重天,我便匆匆忙忙地去往黄道婆的纺织房找师父。
师父此时正躺在黄道婆的腿上,黄道婆为他拔着头上的白发。
我看到师父安然无恙,一脸惬意的样子,眼里蓄满了泪水,朝着他扑了过去。
“师父!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黄道婆和师父瞅着我的样子大吃一惊,“小七啊,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瞧你这一头啾啾,跟蚂蚱趴头上一般,甚丑!”
“师父,你老人家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会不会恶心想吐?会不会头晕眼花?”我担忧地看着他。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黄道婆腿上跳起,扯着嗓子揪着我头上的小啾啾骂骂咧咧道,“师父身体硬朗得很!比起容忌小儿来,也丝毫不差!坚硬,持久!”
师父显然会错意了,不过他既不知道自己的星子即将寂灭,那我暂时就不告诉他了。师父这棵老铁树,几十万年才开一次花。现在的他,完全沉浸在情爱的滋润之下,十分快乐。
师父忽然松了手,瞪大了芝麻大点的眼睛,仔仔细细地瞅着我,“发生什么事了?为师记得上回你在为师面前哭这么伤心,是在为师仙逝的时候。”
我连连摇头,悄然收起手中用绢帕包裹着的星子,胡乱找了个借口,敷衍着师父,“容忌他,他欺负我。我心里难受,想哭一哭。”
黄道婆拍了拍我的背,安抚着我的情绪,“小七啊,两个人在一起磕磕绊绊总是有的,你要多体谅他的难处。当然,如果真是他的错,你就告诉师父和师娘,我们为你做主。”
黄道婆自称师娘,这让我颇有些惊讶,想不到师父竟能让刻板保守的黄道婆动心,委实不易。
师父捋了捋胡子,狐疑地看着我,“容忌那小子,什么时候主动欺负过你了?不都是你先招惹的他?”
“我,他不让我穿鞋,还不让我穿衣…”
黄道婆瞬间红了脸,她脸皮薄,听不得这样的话。
师父沉默了片刻,便叫黄道婆替我找身干净的衣服。
待黄道婆离去之后,师父看着我的袖口,怔怔发愣,“那是什么?”
“我摘的星辰。”我并不打算将星子拿出来。
好在,师父也没打算细问。
他坐在棋盘前,让我坐到了他对面,“陪为师下一盘棋吧。”
“好。”
“小五,小六以及你那只小绿鸟,我将他们托付给与天齐了。”师父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师父这口气怎么像是交代后事一般!
我鼻子一酸,突然觉得心里涩涩的难受得紧,“为什么突然要把他们交给与天齐?他们一个成了一株草,一个化作一抔黄土,还有一个成了深埋土中的化肥,随身携带,也轻便得很啊!”
师父看着棋盘,忽然兴奋大笑,“这才没几步,你就将自己逼上绝路了!”
我不太会下棋,眼下也无心思下棋。我将手中的白子随意扔在棋盘上,颇为气愤地逼问着师父,“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为师最近可没躲你们房间偷听啊!”师父信誓旦旦地说着。
我将棋盘打乱,两只手撑在棋盘之上,脸上染上一层薄怒,“师父!你别再转移话题了!”
“神界的诅咒无法逆转,说出来只能徒增伤悲。”师父平静地说道,“活了几十万年,为师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