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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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好笑。
吴廷的情报人员潜入京师,居然需要请当地的镖局提供沿途护卫。
此举看似荒唐,实则充满智慧。
若不请镖局,车队途遇兵、匪拦路,如何应对?
起了冲突,就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交给镖局就没有这种麻烦~
自古以来,开镖局3要素:
官面有硬关系,江湖有硬路子,镖师有硬点子。
不够硬的,早都关门了。
……
刘千戴上瓜皮帽,快步走进镖局。
一名中年镖师连忙迎了过来,抱拳行礼,不卑不亢。
“久仰。”
“久仰。”
“劳烦大师兄,53车物镖要进京,镖礼1300两。”
镖师精神一振,笔挺的腰杆不由得弯了两分,挤出笑容:
“请入屋细谈。”
1刻钟后,两边达成了协议。
白纸黑字,各自摁好手印,双方的合作关系就算正式生效。
……
镖局院里,几十号年轻后生正在打熬筋骨,演练枪棒。
一侧武器架上,各式冷兵器一应俱全。
刘千笑道:
“董镖头,这趟镖价值昂贵,我不希望出任何差池。”
“您放心,镖在人在,镖亡人亡。”
可能是为了彰显实力,董镖头唤来了1名年轻镖师。
“给东家露一手。”
“是。”
年轻镖师抄起弓箭,箭如流星正中20丈外的靶子红心。
然后,得意的昂起下巴。
还不忘自夸一句:
“东家,我是沧州人,4岁开始练武。”
镖头董冀川补充道:
“我们镖局里全是沧州人。”
……
刘千点头,赞道:
“沧州镖师,信得过。”
听了这话,
所有人都得意的昂起头,与有荣焉。
正好赶上饭点,大笼屉蒸的包子还有白菜烧肥猪肉,香喷喷。
明清时期,
镖师的伙食水平甚至超过普通小地主,只因这是一个残酷的行业,营养就是战斗力。
当日,
镖头着手做准备。
次日清晨,车队准时出发。
头尾两辆车都插上了旗帜——沧义镖局。
25名镖师手持长兵器,威风凛凛。
……
出城门,兵丁笑嘻嘻放行。
过关卡,无人检查。
很显然,沧义镖局够硬。
沿途,
董冀川走在最前面,不时和各色路人打招呼,遇到不同人,他的反应也不同。
有的只是微微颔首,有的要拱手抱拳,有的走过去主动塞点散碎银子。
走镖,不是打仗。
镖师们能少动手就少动手。
动手就意味着伤亡,镖局要养着伤残镖师。
动手就意味着结仇,下次走镖风险翻倍。
走镖本质上是一桩生意,镖师们不崇尚快意恩仇,更不喜热血。主打一个“以德服人”,“以钱开路”,“以武慑人”。
好的镖局,
每年花费在买路上的公关费用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
刘千坐在颠簸的马车里~
他发现津门府与众不同,江湖含量太高。
沿途,有无数双觊觎的眼睛投向车队。
茶叶,俏货。
若不是有董冀川和镖局的威名震着,怕是这些人要动歪脑筋。能抢就抢,能偷就偷。
江湖上下三滥的招数数不胜数。
情报署的行动人员低头赶车,打扮的老实巴交。
不过,
依旧瞒不过镖师的眼睛。
……
“爹,这伙客人不简单。”
“知道。”
董冀川大步走在最前面,体力充沛。
大儿子紧跟两步,担忧的问道:
“会不会有麻烦?”
“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不要瞎琢磨。我们是镖师,不是师爷。”
儿子尴尬地退下。
突然,
官道前方发生了纠纷。
两伙人扭打在一起,还有人高喊救命。
董冀川丝毫不为所动:
“下官道,绕过去。”
……
4名最为凶悍的镖师手持长兵器护着车队,从泥地多绕了2里。
董冀川殿后,特意观察了一下车辙印。
深浅不一!
有几道车辙印绝不是满载茶叶的重量能压出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铜铁金银一类。
他也不由得对车上的货物产生了疑问,大儿子说的对,这伙人有确实些古怪,一路需加倍小心谨慎。
……
刘千快步赶了上来,问道:
“董镖头,今晚在何处歇息?”
“前面三五里有个村子。村里有位小王员外,为人热诚,他家院子大,车队好安置。”
“安全吗?”
“您放心,有我们守夜。”
镖局到处有朋友。
小王员外热情的很,招呼着佃户出来烧热水,杀鸡鸭,取腌货,给屋子里的大通铺换干净稻草,还有拉车的牲口也得提前喂饱了。
一应花销自然是刘千出。
小王员外满脸堆笑的收下了25两银子,倒也算公道。
要知道,北方的粮价已经上天了。
吃饭时,
刘千不经意的问了句:
“老董,如今1石米售价几两?”
“4两!”
“哦。”
……
刘千心中产生了一丝疑问,根据情报去年北方粮价已经到了6两。
跌价了?
清廷从哪儿搞来的粮食?
不会是第4军团那帮王八蛋在搞走私吧?
小王员外是個人精,笑道:
“这位爷有所不知,冬天冻死了太多人,粮价也就下来了。”
“啊?”
“光周边的五六个村子就冻死了200多口,惨哦~”
说到这里,
小王员外的脸上也露出了悲戚的表情。
开春后,大家自发的走出家门,刨开被积雪压垮的邻居家茅草屋将一具具硬邦邦的冻尸抬出来。
这一春,不知添了多少新坟。
……
当晚,
刘千正在油灯下绘制地图,记录沿途见闻。
笃笃~
传来了敲门声。
“谁?”
“老爷,是奴家。”
刘千打开门,看着门口的女子。
“是员外让奴家来的,说要是老爷看得上,胡乱赏点铜钱。”
刘千哪敢随便,冷冷说道:
“为何如此作践自己?”
妇人眼眶红了:
“奴家是个寡妇,还带个儿子,奴家~”
刘千上下打量一番,见姿色尚可,于是一把拉进屋子~
摸出一小锭银子晃晃。
“好好听话,归你了。”
“哎。”
……
1刻钟后,妇人被推出屋子。
攥着银锭喜滋滋地回去了。
想着这恩公虽然丑陋矮小、癖好特殊,但出手大方,比世间那些高高大大的男子英俊许多。
刘千虽然好色,但性子机警。
将这妇人拉入屋子后,就用衣服蒙住其脑袋,喝令不许揭开不许吭声。
完事后,将人推出屋门。
可谓十分无情。
……
次日,
正要出发,庄子外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一身青色裤褂,衣襟敞开,脚蹬一双蓝布袜子绣花鞋。
“奉知县老爷命,下乡催缴乾隆45年的钱粮。”众人顿时乐了~
如今是乾隆44年,今年征明年的粮,还能这么玩?
小王员外气笑了,指着领头的家伙骂道:
“你踏马还真敢开牙,不交。”
“得,那比划比划?文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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