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 朕不装了,朕扒了龙袍和你李郁比下三滥~ (第2/2页)
可在境内自设厘关,解决团练军饷问题。
乾隆已经看出来了,
汉绅团练崛起需要时间,如果不提前准备,等到吴军兵临城下才匆匆开放,于大局无益。
不打几仗,不见见血。
团练=乌合之众。
莫要说抵挡凶悍的吴军,就是想以十比一的交换比,达到消耗吴军兵力目的都是做梦。
乾隆一咬牙,
彻底将最后的那点遮羞布扯下来了。
朕不装了,朕摊牌了,朕放弃尊严了。
……
目前,
尚且在清廷控制之下的南方各省有2种模式,
1种是湘、鄂、桂、川,自治。
1种是云贵,藩王制。
没过多久,
又出现了第3种——包税制。
户部真的没钱了~
为了咬牙供应前线,
从春节到现在,各级官佐的养廉银拖欠3成,至今未补发。
更可怕的是,
随驾的2万兵丁也已经两个月没发实饷了,军心抱怨~
2名侍卫亲军不满,殴打上官。
就连乾隆也惊动了。
兹事体大,
如果不希望南阳府变成马嵬坡的话,最好赶紧筹饷。
……
户部尚书和珅正式上书,提出了两条可解燃眉之急的急策。
一,议罪银,全面落地。
二,包税制,局部落地。
这里的局部,面积还挺大。
简单说就是:
四川一省以及湖广(汉水以南)的所有未沦陷州县,地方有力人士均可主动承包钱粮。
……
四川绥定府达县~
破旧不堪的县衙内,
知县一脸愤懑,瞧着桌子两侧就坐的豪强。
有士绅、有马帮、有码头帮、有宗族~
放在平日里,
知县早就扔下一根红签,喝令将这些目无官府的家伙拖下去打20大板。
可如今,变天了。
加盖了巡抚大印的“包税制”公文就明晃晃的贴在县衙门口。
按乾隆40年,本县应缴纳的实际钱粮为基准。
包税人必须在限定期限内将应交钱粮一斤不少一文不少的的交到成都府。
至于包税人怎么向百姓征收,
县衙不管、不问。
而且,
凡是涉及钱粮的官司,一概由包税人自行判决。
说的直白点,
包税人=本县布政使
……
头发花白的包举人举着拐杖,
据理力争:
“征收钱粮乃是国之大事,尔等江湖汉子岂懂这里面的门道?”
老文站起身,他是本县码头帮首领。
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刀,戳在桌面。
“刁民拖欠钱粮,包举人你怎么办?”
他又拱手道:
“本县历年拖欠钱粮少则1成,多则3成。县尊,对付刁民,恐怕包举人家里那几个北方护院搞不定吧?”
知县神情凝重,默默点头。
老文朝身边一汉子点点头。
汉子出门,
没一会,县衙外街道传来数百名汉子的欢呼。
……
毫无意外,
更擅长武力的老文成为了达县的首任包税人。
次日,
帮众在码头聚集,开香堂烧黄纸。
包举人赫然在列。
县里的主簿、押司2位老爷未穿官袍,也在其列。
一个崭新的堂口就此诞生。
成分复杂,包含士绅、官吏、商贾、手工业者、力工纤夫~
内部帮规森严,强调义气。
这个新堂口也被称作清水袍哥~
老文是首领,又称为大哥。
包举人是二哥,属于吉祥物。
主簿是三哥,掌管财务开支。
……
达县没有组建团练,
因为四川距离战争还很遥远,县内没有积极响应朝廷号召。
但随着包税制落地,
袍哥原班人马,干脆也兼起了团练。
看透了乱局的知县,也索性不再问事,每日在后堂饮酒赋诗,任由这个成分复杂的袍哥帮折腾。
他的内心对这个朝廷已经不抱一丝希望了。
只希望少碰旋涡,将来向新主子投诚之时也能减少些麻烦。
……
达县袍哥首领老文叫嚣:
“官府收不起,袍哥收的起。”
“官府管不起,袍哥管的起。”
“达县的天,是大清撑着。但达县的地,是袍哥罩着。”
团练在码头、水路要道设置厘关20余处,对所有来往商民收取过路税。
达县只是缩微一角~
类似的情况到处都有发生。
川渝大地,乌烟瘴气。
……
再迟钝的人都意识到秩序变了,乱世将至。
不过,
各县包税人倒是老老实实将今年的钱粮如数交上。
一分不少!
新任巡抚孙士毅靠着成都驻防八旗和绿营兵系统,努力保持着朝廷最后的威严。
一边裁撤老弱,一边编练新军。
工部将14种火炮的铸造工艺、图纸编纂成册,下发到各省巡抚衙门。
孙士毅正巧为新军饷银急红了眼睛,
急中生智,
以每一款铸炮工艺100两的价格,卖给各地团总。
乾隆发疯,
带动底下所有封疆大吏都开始发疯。
汉人团总来了,卖!
土司来了,也卖!
大炮,
是战争的灵魂。
哪怕是再愚昧的土司也知道火炮意味着什么,踏马的金川山上的硝烟散去还没几年呢。
……
离谱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发生。
有几位奉诏去南阳府拜见乾隆的湖南土司后裔,皆被封官。
而且,
乾隆将于土司领地毗邻的汉人世居县,赐给他们做封地。
并且承诺,
土司爵位世袭,100年不变。
从此以后,
朝廷不搞改土归流,反过来,搞改流归土。
消息传出,震惊无数人。
许多人感慨,
小金川土司僧格桑与大金川土司索诺木,这两位是生不逢时。
要是晚点扯旗造反,只怕要被清廷封大官哩。
就连乾隆自己也后悔,
如果金川部稍微老实点,可能这会就成了吴军的心腹大患呢,至少能消耗李逆3000万两军费。
……
武昌城。
情报署署长刘千,突然赶到。
临时指挥部内,
只剩下陆军大臣林淮生和刘武,两人对面坐。
只听得翻纸哗哗的声音。
“情报属实吗?”
“千真万确。”
换个人敢这样质疑刘千,怕是要倒霉。
但林淮生不一样!
沉默了一会,
林淮生评价:
“乾隆疯了,他宁可掘烂了根基,也不肯让我们轻松占据西南诸省。”
“是。很阴险,但是有效。”刘千又补充道,“这也说明我军把清军压了极致。绝望之下,人才会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