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盗匪夜袭 (第2/2页)
胡振邦和沐寒衣随后才知,那日问往青唐城方向,并非这桑多不肯具实以告,实是如他所言,这一路过去,要遭遇各种恶劣气候,要经过各种险要地势,即使是武功再高的人,到了那时也无计可施。
不仅如此,即使他指明了去往青唐城的方向,但藏地的草原、峡谷地貌极其相似,一不留神便会迷路,遇上暴雪封住了出山的道路,被雪山围困个一年半载,那是常有的事,可是等到来年夏日才有可能化雪,那时,围住的纵是神仙也活活被饿死冻毙了。
二人还得知,队伍中,多是些去青唐城做生意的人,也有的是往青城的寺庙朝拜的,最神秘的便是那名和着桑多冬不拉唱歌的女子,桑多也不知她的来历,只知道她是名回鹘女子,名字叫作哈古丽,据说是去回鹘姑母家省亲的,说起她的婉转动听的歌喉,队伍里每个人都说得神采飞扬。只可惜,自胡沐二人加入到这个旅行者队伍之后,便没有再听哈古丽唱过歌。倒是这桑多,时不时地要弹几曲冬不拉解闷。
沐寒衣有意要向哈古丽亲近亲近,但哈古丽总是和她保持距离,她那块神秘的面纱,似乎从来也不会摘掉,不向任何人示以真面目,这也引得沐寒衣更感好奇。
胡振邦看出她心事,悄悄提醒她好奇心不要太重,说那只不过是因哈古丽生性内敛,或者身世坎坷,有一段不想人知的事情,所以才略显拒人千里,又何必好奇打听呢?
沐寒衣却撅着嘴道:“哼,我就是好奇心重,我就喜欢打听。”胡振邦拿她没办法,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日行到申牌时分,天气忽然下起鹅毛大雪,这一队骡马行到一个叫做青兽口的山坳附近,人困马乏,又饥又饿,于是桑多便招呼大家搭起帐篷驻扎,待次日一早再行。
众人选了一处背风山坡,搭起了帐篷,又生起火来。桑多从骡马上取了些风干的牛肉羊肉,青稞面,又拿出锡壶,煮了酥油茶分大家喝,待得一切停当,已近戌时。眼见时辰不早,大家便分散了去各自帐中休息。约定了次日一早,等大雪停了,再慢慢赶路。
胡振邦与沐寒衣对外人只道是兄妹,二人便被分在同一个帐中休憩,边地各族民风纯朴,决计不会在意兄妹住在同一个帐篷之中。
二人躺在帐中衣不解带,想着如今松赞普行踪全无,不知经书现落在何人手中,何时才能赶到这青唐城,早日探得经书有无落在吐蕃君王手中,再作下一步打算。想来想去,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约摸躺到子时,刚刚有些迷迷糊糊入睡之际,忽听得帐外一阵骡马嘶吼,人声喧哗,火光耀眼,直映到帐上。二人一跃而起,冲出账时,不觉吃得一惊,原来搭起的十来个帐篷竟有半数已被火点燃,火光熊熊。
一群身穿黑衣的盗匪正拿着刀枪往帐篷里乱砍乱杀,各多的黑衣人举着火把,在帐中搜出的行李包袱中翻找财物。一眼望去,同行的旅人中,竟有七、八个人已被砍死砍伤,显是因为反抗被杀,同行的妇女哭喊声凄厉已极。
胡振邦向西首望去,只见有一名身着黑衣的人并不怎么动手,反是在那里指挥着众人牵走骡马,抢夺物辎。看来像是个盗匪头子,当下与沐寒衣使个眼色,二人嘬唇一叫,只听两声嘶鸣,一白一棕两匹大马从远处跑来。
原来这数十日行走下来,二人的坐骑早已形影不离,极有默契,而且均极通人性,决不会擅自离开各自主人,是以二人夜间从不将它们固定拴住,因此现下只需一唤,即刻便至。
二人纵向上马,胡振邦径向那头子模样的黑衣人冲去,火光中那黑衣人见到一人一马向他冲来,知道难以对抗,急向右侧闪避,胡振邦一扬马辔,那棕马也极灵敏,一双前足高高抬起,往那黑衣人身上踏下,那黑衣人反应也真快,就地一滚,竟钻入马腹下往那马的两条后腿间穿出,不待起身,反手竟往马臀一刀,棕马着刀吃痛,嘶鸣中一个翻腾,胡振邦顺势在马背上一跃而起,稳稳落在地上。
他在空中便已拔剑在手,因恨这黑衣人刺马手段卑鄙,下手绝不容情,一招“流星赶月”,“嗤”地一声,饶是那人动作敏捷,一招“就地十八滚”躲避,左肩膀还是挨了一剑。
他知自己绝非胡振邦对手,当下呼哨一声,登时又从东、西两首赶来二人,也是身着黑衣,一个手中拿着一个狼牙棒,一个手中持一柄红缨枪。持狼牙棒那个见他捂着左肩便道:“老大,你中招啦!”又望望胡振邦道:“是这小子害的?”言下之意,凭这个书生模样的人竟能伤了老大,甚觉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