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金国危矣 (第1/2页)
…
将时间调回盘锦城破的两天前,也就是宇文虚中和耶律余睹把酒言欢的第二天早上。
宿醉的耶律余睹,沉睡至巳时方悠悠转醒。
在妻妾与侍女的细心照顾下,耶律余睹吃了一碗温粥,然后呼唤他的亲信合董恰。
耶律余睹想让合董恰帮他去约宇文虚中,好好维系一下这段难得的友情。
耶律余睹心中盘算,若能借此机会与宇文虚中这位完颜宗干、完颜亶父子的心腹结为莫逆,无疑是为自己在金国政坛上添上一份坚实的后盾。
然而,合董恰却不知所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耶律余睹心生疑虑,却也未及深究,只道是合董恰仗宠生骄,失了分寸。
直至辽东渤海籍的智囊高永盛前来欲与耶律余睹共商时局对策时,高永盛的目光落在了耶律余睹腰间那把焕然一新的金刀上。
见与往日陪伴耶律余睹多年的金刀截然不同,高永盛随口询问:“都监换新刀了?”
耶律余睹得意一笑,主动说出,他将自己的金刀送给宇文虚中一事。
高永盛听完,初时也没太在意。
可很快,高永盛好像想起什么。
高永盛赶紧追问耶律余睹跟宇文虚中相见的细节。
见高永盛如此郑重,耶律余睹赶紧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跟高永盛说了。
不等耶律余睹说完,高永盛就脱口而出:“金刀计?!”
耶律余睹让高永盛给说懵了,连忙追问:“甚么金刀计?”
面对耶律余睹的追问,高永盛赶紧讲述起千古第一毒计——金刀计。
此计不靠阴谋诡计,而是凭借光明正大之姿,布下天罗地网,诱人自投罗网,其精妙之处在于环环相扣,尽显设计者之毒辣与智慧。
更令人心惊的是,此计并非原创,前秦丞相王猛曾对慕容垂用过同样的手段,历史在此刻重演,令人不寒而栗。
联想到合董恰的离奇失踪,一股寒意自耶律余睹的脊背升起。
直到这一刻,耶律余睹才意识到,宇文虚中不是他的挚友,而是一步步将他引入预设的陷阱之中的阴险狡诈之人。
这一刻,耶律余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被背叛的愤怒,也有对自身疏忽的懊悔!
耶律余睹连忙向着高永盛深深一拜,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绝望:“求先生垂怜,救我一家老小一命!”
高永盛赶紧将耶律余睹扶起,脸上则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缓缓道:“救?这金刀计,乃是千古难解之局,即便张良重活、诸葛再世,恐怕也束手无策。”
高永盛继而细细剖析这金刀计的阴毒之处,并非在于其设计的繁复与精妙,而是它简单直接,仅凭一把金刀与几句言语,便精准地击中了人性的脆弱之处。
耶律余睹便是在这样的巧妙布局下,被推向了一个进退维谷、百口莫辩的境地。
高永盛的话语如同寒冰,一点点侵蚀着耶律余睹心中的希望!
“昂哥一旦见到那金刀,便会认定都监已立志要反,而阻止这一切的时间,早已悄然流逝。届时,都监纵有一千张嘴,也难以自证清白。”
耶律余睹闻言,脸色煞白,他紧握双拳,不甘心地追问:“难道,真的一丝转机皆无?”
高永盛沉默片刻,目光深邃:“或许,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简单的七个字,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耶律余睹心中的黑暗。
耶律余睹恍然大悟,宇文虚中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肯定有办法救他。
尽管心中对宇文虚中充满了愤怒与怨恨,但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些情绪,冷静思考对策。
耶律余睹告诉自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任何冲动都将是致命的。
正当耶律余睹在心中盘算着如何与宇文虚中周旋时,下人的通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禀报都监,宇文国师求见。”
耶律余睹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金刀,那陌生的触感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耶律余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不安,对高永盛说道:“先生,请随我一同会会这位宇文国师。”
耶律余睹整了整衣襟,大步流星地走出府邸,亲自迎接宇文虚中。
远远望去,宇文虚中一脸平和,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耶律余睹心中的风起云涌。
耶律余睹强挤出一抹笑容,迎上前去,言语间充满了刻意的热情与恭维:“国师真是好酒量,余睹自愧不如。”
同时,耶律余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宇文虚中的腰间,却失望地发现那里空空如也,并无他的金刀的踪迹。
宇文虚中仿佛看穿了耶律余睹的心思,轻笑一声道:“都监谬赞了,实不相瞒,昨日与都监共饮之时,我事先服用了解酒之药,酒后又以指探喉,将酒水尽数吐出。若非如此,今日又怎能精神饱满地站在都监面前呢?”
宇文虚中的坦诚让耶律余睹一时语塞,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白地承认自己的算计。
然而,事已至此,耶律余睹只能硬着头皮,邀请宇文虚中进入密室详谈。
宇文虚中毫无惧色,随耶律余睹和高永盛一同踏入密室。
密室之内,耶律余睹屏退左右,只留下高永盛和宇文虚中二人。
进入密室之后,宇文虚中便悠然自得地品鉴着墙上的几幅墨宝,那份从容与自信,仿佛整间密室乃至周遭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耶律余睹与高永盛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随后,耶律余睹再次开口,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敢问国师,小可亲兵合董恰此刻身在何处?”
耶律余睹心中暗自期待,宇文虚中会以一种不屑或嘲讽的态度回应,诸如:“你的亲兵行踪,何须问我?”
然而,宇文虚中的回答直接打破耶律余睹的所有幻想:“我派他给令公子送信去了。”
此言一出,耶律余睹的胸膛立时就因愤怒与不甘而剧烈起伏!
片刻后,耶律余睹猛然睁开眼,眼中闪烁着凛冽的杀机。“宇文国师,我自问未曾得罪于您,为何您要如此设计陷害于我?”
耶律余睹的声音冷若寒冰,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
面对耶律余睹的质问,宇文虚中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微笑以对,赞道:“看来都监大人尚未完全丧失斗志,这实在是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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